第三章
略特的话,问他在圣马丁的著名行动和他的行动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因为他不过靠了及时卖掉股票赚了一笔钱,现在把些铜子角票剔了出来酬谢上帝,就象给代理人佣金似的。不过,对我这样的俗人来说,象征手法时常是隐晦的。艾略特又继续说:
“当我有幸把这张照片呈献给教皇看时,他很夸奖,说他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很有眼光的人,并且说,他很高兴在这个世风日下的时代能碰到一个既忠于教会,又具有这样难得的艺术修养的人。这是一次难忘的经验,老兄,难忘的经验。但这以后不久,当教会通知我,教皇很高兴赐给我一个爵位,我比谁都感到诧异。作为一个美国公民,我觉得不用这个头衔要谦虚些,当然除非在梵蒂冈,那是非用不可的。我而且禁止我的约瑟夫称呼我‘男爵先生’,我相信你也会尊重我对你的信任。我不想把这件事情声张出去。但是,我不愿意使教皇觉得我不珍贵他给我的这项荣誉,所以我把冠饰绣在我个人的衬衣上,这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尊敬。我不妨告诉你,我对于把我的头衔藏在美国公民的文静内衣上面,感到一种谦虚的骄傲。”
我们分手了。艾略特告诉我,他将于六月底到里维埃拉来。他没有来得了。他刚刚准备好把佣人从巴黎转过来,自己坐着汽车逍逍闹闹开着,俾能在到达时各事都已就绪,就在这时,他接到伊莎贝儿的电报,说她母亲突然病重。艾略特,如我以前说过的,不但跟姐姐要好,而且家族观念很强。他从瑟堡搭第一条船出发,从纽约到了芝加哥。他写信告诉我,布太太病得很厉害,瘦得使他见了吓了一跳。她可能活上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可是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有个痛苦的责任给她送终。他说,芝加哥的高温比他预计的容易忍受得多,但是,缺乏象样的交际活动他只是勉强容忍,原因是在这种时刻他反正没有心思参加。他说,他看到自己国人对经济萧条的反应,感到失望;他原来指望他们对这场灾祸更看得开些。再没有比勇敢忍受别人的灾难更容易的了;鉴于这一点,我觉得,艾略特既然有生以来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富有过,恐怕根本没有资格对别人要求这样严。最后,他请我带信给他的几个朋友,并且请我务必记着向所有碰见的人解释,为什么他的房子今年夏天没有开放。
这以后不到一个月,我又接到他的信,告诉我布太太死了。信写得很诚恳动人。我早就认为尽管他为人势利,而且有许多荒唐做作的地方,他还是一个好心的、多情的和诚实的人;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决计想不到他会表现得这样得体、真实和单纯。信中告诉我,布太太身后的情况看来相当没有头绪。她的大儿子是个外交官,现在由于驻日大使离任,正在东京担任代办,当然无法离开职守。二儿子谈波登在我初认识布家时,原在菲律宾群岛,后来已调回华盛顿,并在国务院担任要职。他在母亲病危时,曾经带着妻子来到芝加哥,但是,安葬之后,非得立刻回首都不可。由于这些情形,艾略特觉得自己只得留在美国把事情料理好。布太太把财产均分给三个孩子,可是,看上去,她在一九二九年经济大崩溃时,损失不轻。所幸他们在麻沙的农场找到了一个买主。艾略特在信中把农场说成是亲爱的路易莎的乡间住宅。
他写道,“一个人家弄到要卖掉自己祖传的房子,总是伤心的,不过,近年来,我看见我的许多英国朋友逼得这样做的太多了,所以,我觉得我的两个外甥和伊莎贝儿必须以同样的勇气和淡泊接受这种不可避免的后果。Noblesse oblige![注]
他们也很幸运能处理掉布太太在芝加哥的房子。原来早就有人打算把布太太住了一幢的那排房屋拆掉,改建一座大公寓,但是,布太太非常顽固,坚决要死在自己住的房子里,所以,这个计划始终没有实现。布太太一断气,立刻就有掮客跑来出了一笔价钱,布家立刻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