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就应该怀疑“月经正常”四个字后面是否需要加上notanymore几个字了。她瞬间感觉到了血液倒流冲上她头顶快要掀翻天灵盖的那种感觉,她还没出口的“你好”两个字僵死在她白得如同冰雪般的牙齿上(当然,这是她豁出去龇牙咧嘴地承受了两次剧痛的冷光美白之后的结果),她看见坐在宫洺客厅沙发上正在喝咖啡的顾源——当然,这并不是刺激到她的原因,她愤怒的指着宫洺身后,咬牙切齿的哆嗦了半天之后,问:“你竟然也买了Armani的这款沙发?!”
“事实上,我并不是买了Armani的这款沙发,而是向达芬奇听了这两套Armani的沙发,所以他们才从米兰运了两套来上海,但另外一套的颜色我看了不喜欢,就没有要,退回他们店里了。不过听说后来被一个女人尖叫着以九五折买了回去。”宫洺穿这一件柔软的白色衬衣,站在门口,像一个广告画册上的模特一样。
“那女人真了不起,要知道,达芬奇的新品几乎都不打折的。”顾里脸色苍白,挽救着她最后的自尊。
“是啊,我也就只能拿到七折而已,一个路人能掏出九五折来,真不容易……对了,你找我有事么?喂?”
宫洺疑惑地看着靠在门框上翻白眼的顾里,问她。
我和Neil走出恒隆,坐在门口的喷泉池边上。周围往来着无数提着名牌手袋的年轻女孩,她们肌肤似雪,全部戴着蛤蟆镜,高跟鞋踩得像是在跳芭蕾舞一样高耸的人云。他们就像是一张张行动者的活支票,等待着年少多金的富家少爷来把她们的青春兑换成现金——或者等待更有钱的老男人,来把她们的青春兑换成黄金。
Neil坐在我的旁边,喷泉溅出的蒙蒙水花在他头顶阳光投射出一道彩虹来。我觉得,整条大街的女孩儿都想当他的女朋友。
Neil把他的两条腿伸了伸,隔着墨镜看着我,说:“好想找一个男朋友阿。”
恒隆对面刚刚开始营业的金鹰广场上。Gucci的一整面一千三百八十七平方米的巨大广告吸引着无数路人抬头张望。这是Gucci在中国内地第一家采用品牌创作总监PridaGinanini最新店铺设计概念的专卖店,这也成为继纽约、罗马、慕尼黑、香港和伦敦这些世界着名城市之后,运用该概念设计的中国区旗舰店。
在它旁边,BottegaVea门店上方那经典的编织花纹也装饰在大楼的外墙上,让人遐想起王菲在机场被偷拍时得灰头土脸,以及她手上拎着的一点也不灰头土脸Vea编织手袋。
这就是上海,它可以在步行一百二十秒距离这样的弹丸之地内,密集地下恒隆I、恒隆II、金鹰广场、中信泰富,以及当当封顶的浦西新地标华敏帝豪六座摩天大楼;它也同样可以大笔一挥,在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位置,开辟出一个全开放式的十四万平方米的人民广场,每天需要二百八十个绿化员工来维持修剪的巨大草坪和绿化带,免费开放给全上海的市民。无论你脚上踩着的是水晶镂空的足以购买女人灵魂Choo高跟鞋,还是绿色的解放牌雨靴,都能够在人民广场的公园中央,找到一张周围停满了鸽子的长椅,坐下来谈个恋爱,或者喝杯酸奶。
这就是上海,它这样微妙的维持着所有人的白日梦,它悬浮着天平,让它维持着一种永不倾斜永远公平的不公平。
南湘此刻正坐在人民广场的音乐喷泉边上,周围有很多人在放风筝,有人在滑直排轮,也有人坐在喷泉边上,等待着半个小时一次的大型音乐喷泉。
南湘回过头去,迎上卫海炽热的目光。
他伸过手来,抓过南湘放在裙子上的手,轻轻地握着,手指骨节清晰分明的传递着他的体温。他胸膛上洋溢过来的沐浴后的香皂味道,和眼前盛放的夏天一样充满了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