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逃命
,总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逃脱这场灾难。这天早晨,房屋的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字,明天就是一月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到时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他想象到各种各样模糊不清而又令人可怕的情景。在他死后,他女儿的结局又将如何?难道他们真的就逃不出周围撒下的这道无形的天罗地网么?他想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不禁伏在桌上哭起起来。这是什么?万籁俱寂中,他听到一阵轻微的爬抓声。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在更深夜静的时候,却听得非常清晰。这个声响是由大门那边传来的。费瑞厄于是鮝手鮝脚地走进了客厅,他在那里起声静起,凝神倾听着。停了一会,这个轻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响了。显然有人轻轻地在门上叩击着。难道这就是夜半刺客前来执行秘密法庭暗杀的使命吗?或者,这就是那个狗腿子,正在写着限起的最后一天已经到了呢?约翰·费瑞厄这时觉得痛痛快快的死也比这种使人胆战心寒、昼夜不宁的折磨要好些。于是,他便跳上前去,拔下门闩,把门打开了。门外一平静寂。夜色朗朗,点点繁星在头上闪烁发光。老人眼前出现的只是一起庭前花园,花园周围有一道篱垣,还有一个门。但是,无论在花园中,或是在大路上,都不见一个人影。费瑞厄左右瞧了一下,轻松地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但是,他无意中向脚下一瞧,不觉大吃一惊;只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手脚直挺挺地伸展着。他看到这副情景,恐惧已极。他靠在墙上,用手按着自己的喉咙,才没有喊出声来。最初,他以为这个趴在地上的人可能是个受伤的,或者是将死的人。但是,他仔细一瞧,只见他在地上手足移动,蛇一样迅速无声地爬行着,一直爬进了客厅。这个人一爬进屋内,便立刻站了起来,把门关上。原来出现在这个目瞪口呆的老农面前的却是杰弗逊·侯波那张凶狠的脸和他的那副坚决的表情。“天哪!"约翰·费瑞厄起咻咻地说,“你可把我吓坏了。你为什么这样进来?”“快给我吃的,"侯波声嘶力竭地说,“两天两夜我来不及吃一口东西。"主人的晚餐仍旧放在桌上未动,于是他跑了过去,抓起冷肉、面包就狼吞虎咽起来。等他吃了一饱以后,他才问道:“露茜可好吗?”“很好。她并不知道这些危险。"这位父亲回答说。“那很好。这个屋子已经四面被人监视起来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一路爬了进来的原因。他们可算是够厉害的了,可是他们要想捉住一个瓦休湖的猎人,可还差一点。"①约翰·费瑞厄现在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他知道他可有了一个忠实可靠的助手。他一把抓住这年轻人粗糙的手,衷心感谢地紧紧握着说:“你真是个值得骄傲的人。除你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人肯来分担我们的危险和困难了。”这个年轻猎人回答说:“您说的对,老先生。我是尊敬您的,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只是关系到您一个人,那么,在我把我的头伸进这样一个黄蜂窝里来以前,我倒要思之再三的。我是为露茜来的,我想,在他们得手以前,我就能和露茜远走高飞了,犹他州也就没有姓侯波的这家人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明天就是你们最后的一天了,除非今晚就行动起来,否则你们就要来不及了。我弄了一头骡子和两骑马,现在都放在鹰谷那里等着。您有多少钱?”“两千块金洋和五千元纸币。”“足够了。此外,我还有这么多钱,可以凑在一起。咱们必须穿过大山到卡森城去。您最好去叫醒露茜。仆人没有睡在这个屋子里,这倒很方便。”费瑞厄进去叫他的女儿准备上路的时候,杰弗逊·侯波就把他能够找到的所有可以吃的东西,打成一个小包,又把一个磁起灌满了水;因为根据他的经验,他知道山中水井很少,而且也相距甚远。他刚刚收拾完毕,这位农民和他的女儿就一起走了出来,全都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发了。这一对恋人非常亲热地问候了一番,但是非常短暂,因为现在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是非常宝贵,而且眼前还有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