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面人
否明白他的推理。“你认为他用一只七先令的烟斗吸烟,那就是一个有钱的人吗?”我问道。“这是格罗夫纳板烟,八便士一英两,”福尔摩斯说着,把烟斗在手心中磕出一点烟丝来,”用这一半的价钱,他就可以抽上等烟了,可见他是经济富裕的了。”“那么,别的几点呢?”“他有在油灯和煤气喷灯上点烟斗的习惯。你可以看出这烟斗的一边已经烧焦了。当然用火柴就不会弄成这样了。用火柴点烟怎么会烧焦烟斗边呢?但你在油灯上把烟点着,就不能不烧焦烟斗。而烧焦的只是烟斗的右侧,由此,我推测他是一个使用左手的人。现在你把你的烟斗在灯上点燃,你就可以看到,因为你惯用右手,自然是左边侧向火焰了。有时你也许不这么点烟,但这毕竟不是经常的。所以只能认为他惯用左手。琥珀嘴已被咬穿,说明他身强力壮,牙齿整齐。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听到他已走上楼来,那么,我们就可以研究一些比这烟斗更有趣的问题了。”过了一会儿,我们的屋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进来。他身穿一套讲究而素净的深灰色衣服,手中拿着一顶褐色宽檐呢帽。我猜他的年龄在三十岁上下,可是实际上他还要大几岁。“请原谅,”他有些窘岂不安地说道,“我想我应当先敲一敲门。是的,我当然应该先敲门。可是事实上我有点心烦意乱,请原谅我的冒失。”他把手放在额上,仿佛头昏眼花似的,一扭身倒在椅子上。“我可以看出你已经一两夜没有睡觉了。”福尔摩斯和蔼可亲地说道,“这确实比工作还要伤神,甚至比玩乐还要伤神。请问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呢?”“我要请你指教,先生。我不知道怎样办才好,我的整个生活似乎已经垮了。”“你是不是想请我做一个咨询侦探?”“不单是这样。你是一个见识广博的人,一个饱经世故的人,我需要你赐教。我需要知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他说得支离破碎,呼吸急促,声调颤抖,我觉得他好象连说话本身都非常痛苦,始终竭力用意志抑制着自己的感情。“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他说道,“哪一个人也不愿意对外人说自己的家务事。尤其是和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来商议自己妻子的行为,更是令人难堪。这样做简直太可怕了。可是,我已经到了智穷力尽的地步,不能不向别人求教了。”“我亲爱的格兰特·芒罗先生……”福尔摩斯开口说道。我们的来客从椅子上跳起身来。“怎么?”他大声说道,“你知道我的姓名?”“假如你想隐瞒自己的姓名身份,”福尔摩斯笑容满面地说道,“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把名字写在帽里儿上,或者你拜访别人时,不要把帽里儿冲向人家。我正想告诉你,我和我的朋友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听到过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神秘莫测的事情,而且我们有幸能够使不少惶惑不安的人得到安宁。我相信我们也能为你做到这一点。因为时间是很重要的,请你不要耽误时间,赶快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吧。”我们的来客又把手放到额上,仿佛感到非常痛苦。我从他的姿态神情上看出来,他是一个沉默寡言、不易冲动的人,天性有些骄傲,宁愿掩盖自己的创痛,也不愿暴露出来。后来,他忽然用握紧的拳头作了个坚定的手势,似乎不再保守秘密,开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福尔摩斯先生,我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婚后已三年了。在这三年中,我和我的妻子象任何一对夫妻一样,恩爱异常,生活美满。我们的思想、言论和行动没有丝毫分歧。可是现在,从上星期一开始,我们中间突然产生了障碍。我发现,在她的生活上和思想上,有一些东西我竟然一无所知,犹如她是个陌路相逢的女人一般。我们疏远了。我要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让你知道,然后我再继续讲下去,福尔摩斯先生。艾菲是爱我的。不要在这方面产生什么误会。她一心一意地爱着我,现在更加爱我了。这一点我知道,也感觉得出来,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个男人很容易察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