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彼得
敬了一个礼,象水手似地站在一边,两手转动着他的帽子。福尔摩斯说:“你的名字?”“帕特里克·凯恩兹。”“叉鱼手?”“是的,先生。出过二十六次海。”“我想是在丹迪港?”“是的,先生。”“挣多少钱?”“每月八镑。”“你能马上同探险队出海吗?”“只要我把用的东西准备好。”“你有证明吗?”“有,先生。”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卷已经揉搓了的带着油迹的单子。福尔摩斯看了一下又还给了他。他说:“你正是我要找的人。合同在靠墙的桌子上。你签个字,事情就算定了。”福尔摩斯靠住他的肩膀,并把两只手伸过他的脖子。他说:“这就行了。”我听到金属相撞声和一声吼叫,象被激怒的公牛的吼叫声。紧接着这个海员和福尔摩斯在地上滚打起来。虽然福尔摩斯已经敏捷地给他戴上了手铐,可是他的力气很大,要不是霍普金和我赶忙帮助,福尔摩斯会很快被这个海员制服。当我把手枪的无情枪口对准他太阳穴的时候,他才明白抵抗是无用的。我们用绳子绑住他的踝骨,然后气喘吁吁地站起来。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霍普金,我很抱歉,炒鸡蛋怕是已经凉了。不过当你想到案子已经胜利地结束了的时候,你继续吃早餐就会吃得更香。”斯坦莱·霍普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红着脸,还未想好就说:“福尔摩斯先生,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象从一开头我就愚弄了自己。现在我懂得了我永远不该忘记我是学生您是老师。虽然我刚才亲眼看见了你所做的一切,可是我还不明白你是怎样办理的以及它的意义。”福尔摩斯高兴地说:“好。经一事长一智。这次你的教训是破案的方法不能死守一种。你的注意力全部贯注在年轻的乃尔根身上,分不出一点儿给帕特里克·凯恩兹这个真正谋杀彼得·加里的人。”这个海员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说:“先生,您听,这样对待我,我并不抱怨,但是我希望你们说话要确切。你们说我谋杀了彼得·加里,我说我杀了彼得·加里,这个区别很大。也许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也许你们想我在给你们编故事。”福尔摩斯说:“不是这样的。让我们听听你要说什么。”“很快就会说完,而且每句话全是真的,我敢向上帝发誓。我很了解黑彼得,当他抽出刀子的时候,我知道不是我死就是他死,所以我抄起鱼叉对准他戳去。他就是这样死的。你们说是谋杀。不管怎么说,黑彼得的刀插在我的心脏上,或是绞索套在我的脖子上,我全是一样要死的。”福尔摩斯问:“你怎么到这儿来的?”“我对你从头说起。让我坐坐,这样讲话方便些。事情发生在一八八三年——那年的八月。彼得·加里是‘海上独角兽’号的船长,我是后备叉鱼手。我们正离开北冰洋的大块碎冰往回行驶,是顶风航行。我们从海上救起一只被吹到北方来的小船,因为刮了一星期的猛烈的南风。船上只有一个人,是一个新水手。我们船上的水手们以为大船已经沉没在海底,这个人乘这只小船去挪威海岸。我猜船上其他海员全死了。一句话,我们把这个人救到我们船上,他和我们的头儿在舱里谈了很长时间。随着这个人打捞上来的行李只有一只铁箱子。这个人的名字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至少我是不知道,而且第二天夜晚他就不见了,好象他没有来过船上一样。传出话来说,这个人不是自己跳海便是当时的坏天气把他卷到海里去了。只有一个人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就是我,因为我亲眼看见,在深夜第二班的时候,船长把他的两只脚捆①住,扔到船栏杆外边。又走了两天我们便看见瑟特兰灯塔了。”这件事我对谁也没说,等着瞧会有什么结果。我们到了苏格兰的时候,事情已经压了下来,也没有人再问。一个生人出了事故死了,谁都没有必要去问。过了不久加里不再出海,好几年以后我才知道他在哪儿。我猜到他害那人是为了铁箱子里面的东西。我想他现在应该给一大笔钱让我闭住嘴。①水手在船上值班,分三班,第二班是从十二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