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其庄园
为人方面,他也是可靠的。但是下船以后,却是一个粗野、冒失的家伙,性情急躁,容易激动,然而他忠实,诚恳,热心肠。福尔摩斯了解到主要的情况后,我们就离开了阿得雷德——南安起敦海运公司,乘马车来到苏格兰场。可是他没有进去,却坐在马车里,皱着眉头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叫马车夫驾车到查林十字街的电报局,拍了一份电报,然后我们就回到贝克街。我们走进屋子以后,他说:“华生,不,我不能这样做。传票一发出便无法搭救他了。曾经有一两次,我深深意识到,由于我查出罪犯而造成的害处要比犯罪事件本身所造成的害处更大。我现在已经懂得需要谨慎,我最好是哄骗一下英国的法律,而不要哄骗我的良心。我们先要了解更多的情况,然后再行动。”快到傍晚的时候,霍普金来了。他的事情进行得不够顺利。“福尔摩斯先生,我看你真是个魔术师。我有时候认为你有神仙一样的能力。你怎么会知道丢失的银器在水池底下呢?”“我并不知道。”“但是你让我检查水池。”“你找到这些银器了?”“找到了。”“我很高兴帮助了你。”“可是,你并没有帮助我。你使得事情更困难了。偷了银器又丢到附近的水池里,这是什么强盗呢?”“这种行为当然是很古怪的。我只是想:不需要银器而偷了银器的人,也就是为了制造骗局而偷的人,一定急于丢掉银器。”“为什么你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我不过是想可能如此。强盗们从窗户那里出来以后,看到眼前有个水池,水池的冰面上还有一个洞,藏在这里不是最好吗?”斯坦莱·霍普金高声说:“啊,藏东西的最好的地方!是的,是的,我全都明白了!那时天色还早,街上有人,他们拿着银器怕被人看见,所以他们把银器沉到水池里,打算没有人的时候回来再拿。这个解释很恰当,福尔摩斯先生,比你的有关骗局的说法要好。”“是的,你的解释很好。无疑,我的想法是不着边际的,但是,你必须承认他们再也找不到这些银器了。”“是的,先生,是的。不过这都归功于你。可是,我却受到很大挫折。”“挫折?”“是的,福尔摩斯先生。阮达尔一伙强盗今天上午在纽约被捕。”“哎呀,霍普金!这当然和你的说法——他们昨天夜里在肯特郡杀人,不一致了。”“正是这样,完全不相符合。不过,除去阮达尔们,还有别的三个一伙的强盗,或者也许是警察还未听说过的新强盗。”“是的,这是完全可能的。你打算怎么办呢?”“福尔摩斯先生,我要是不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我是不安心的。你有什么启发给我吗?”“我已经告诉你了。”“是什么呢?”“我提出那是个骗局。”“为什么是个骗局,福尔摩斯先生,为什么?”“当然,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我只不过给你提出这个看法。你也许会觉得这种看法有些道理。你不留下来吃饭了?那好,再见吧,请告诉我们你的进展情况。”吃过晚饭,收拾了桌子,福尔摩斯又谈到这个案子。他点上了烟斗,换上拖鞋,把脚放到燃得很旺的壁炉前。突然他看了一下表。“华生,我想事态会有新的发展。”“什么时候?”“就是现在,几分钟之内。我猜想你一定认为我刚才对待霍普金态度不好。”“我相信你的判断。”“华生,你的回答太妙了。你应该这样看,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是属于非官方的,他所了解到的是属于官方的。我有权利做出个人的判断,可是他没有。他要把他知道的一切全说出去,不然的话,他就不忠于职守。在一个还没有定论的案子里,我不想使他处于不利的地位,所以我保留我所了解到的情况,直到我的看法确定以后再说。”“什么时候确定呢?”“时候已经到了。现在请你看这场奇怪的戏剧的最后一幕。”刚一听到楼梯上有声音,我们的屋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最标准的青年男子。他的个子很高,长着金黄色的胡须,深蓝色的眼睛,皮肤带着受过热带太阳照射的那种颜色,步伐是那样敏捷,这足以说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