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宝石案
股野兽般的凶光。当他变得紧张和戒备时,福尔摩斯显得更高大了。“朋友,动手枪是没有用的,”福尔摩斯镇静自若地说。“你自己也知道,就算我给你时间去拿枪,你也不敢用枪。手枪是噪音很大的玩意儿,伯爵。还是用品枪好。噢,来了,我听见你可敬的合伙人的脚步声了。你好,莫尔顿先生。在街上怪闷的吧,是吗?”这位拳击运动员是一个体格十分壮实的小伙子,长着一张愚蠢、任性的扁平脸。他不自然地站在门口,困惑地四下张望。福尔摩斯这种欣然亲切的态度对他来说是没有见过的新鲜事儿,虽然他模糊地意识到这是一种敌意,他却不知道怎样对付它。于是他就向他那位更狡黠的伙伴求救了。“我说伯爵,现在唱的是什么戏?这个家伙想干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的嗓子低沉而沙哑。伯爵端了端肩膀,倒是福尔摩斯答了话。“莫尔顿先生,要是允许我用一句话来总括一下情况的话,那叫做全露出来啦。”拳击运动员还是对他的同伙讲话。“这小子是在说笑话呢,还是怎么的?我可没有心思取笑儿。”“我看也是,”福尔摩斯说道,“我看我可以担保你今天晚上会越来越不想笑。嗨,伯爵先生,我是一个忙人,我不能浪费时间。现在我进那间卧室去。我不在屋,请你们务必不要拘束客气。你可以不必拘着我的面子,把目前情况跟你的伙伴说清楚。我去练我的小提琴,拉一支《威尼斯船夫曲》。五分钟以后我再回这屋来听你的最后答复。我想你是听明白我才说的最后选择了吧?我们是得到你,还是得到宝石?”说完福尔摩斯就走了,顺手从墙角拿走了小提琴。不一会儿,就从那闭着房门的卧室里传来了幽怨连绵的曲调。“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尔顿没等他朋友来得及开口就着急地问道。“莫非他知道宝石的底细啦?”“他掌握的实在他妈的太多了。我不敢保险他是不是全都知道了。”“我的老天爷!”这位拳击运动员的灰黄色的脸更苍白了。“艾奇把咱们给卖了。”“真的?真的吗?我非宰了他不可,我豁出上绞架了!”“那也不顶事。咱们得赶紧决定怎么办。”“等一等,”拳击运动员怀疑地朝卧室望了望。“这小子是个精明鬼,得防他一手,他是不是在偷听?”“他正在奏琴怎么能偷听呢?”“倒也是。但也许有人藏在帘子后面偷听呢。这屋的挂帘也实在多。”说着他向四周望了望。这时他第一次发现了福尔摩斯的蜡像,吃惊得伸出手来指着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嗐,那是蜡像!”伯爵说。“假的?好家伙,吓坏了我啦。谁也看不出是假的。跟他一模一样,还穿着睡衣哪。但是,伯爵,你看这些帘子!”“别管什么帘子不帘子了!咱们正在耽误时间,没多少时间了。他马上就可能为宝石的事儿把咱们给押起来。”“他妈的这小子!”“但是只要咱们告诉他宝石藏在什么地方,他就放开手不管了。”“怎么!交出宝石!交出十万镑?”“两条道儿挑一条。”莫尔顿用手去抓自己的短头发的脑袋。“他是一个人在这儿。咱们把他干掉吧。要是这家伙闭上了眼,咱们就没的怕了。”伯爵摇了摇头。“他是有枪有准备的。要是咱们开枪打死他,在这么个热闹地方也很难逃走。再说,很可能警察已经知道他掌握的证据。嘿!什么声儿?”似乎从窗口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声响。两个人立即转过身来,但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个怪像坐在那里之外,房间是空的。“是街上的响声,”莫尔顿说,“我说,掌柜的,你是有脑子的人。你当然能想出办法来。要是动武不行,那我听你的。”“比他更强的人我也骗过,”伯爵答道,“宝石就在我的暗口袋里。我不能冒险把它乱放在别处。今晚就能将它送出英国,在星期天以前就可以在阿姆斯特丹把它切成四块了。他不知道范·塞达尔这个人。”“我还当塞达尔是下周才走呢。”“本来是的。但现在他必须立即动身。你我必须有一个人带着宝石溜到莱姆街去告诉他。”“但是假底座还没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