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还要有门路把虾子卖到市场上。总而言之,他估计要五千块左右才负担得了头一年的花费——之后,我们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如今有问题的是珍妮。她说我们已经存到五千块,何不收拾行李南下?唔,她这话有它的道理,但是老实说,我还不想走。
是这样的,打从“橘子杯”跟那些内布拉斯加种玉米的家伙赛球以来,我从没觉得有过什么真正的成就。或许在中国大陆打乒乓球那段时间有一点这种感觉,但是那只维持了几个星期。可是现在,你知道,每个星期六晚上,我都会听到人们的欢呼喝彩声。而且他们是对我喝采——不管我是不是白痴。
你应该听听我痛宰“大头磨子”的时候观众的欢呼声,那家伙七场时全身粘着百元大钞。还有“阿马利洛恐怖艾尔”,我给了他一记原地抱摔,结果赢得了东区冠军锦带。之后,我还跟“巨人朱诺”比赛,他有四百磅重,披了一块豹皮,拿着一根硬纸棍。
但是有—天,珍妮下班回家,说:“阿甘,我俩俩得好好谈谈。”
我们出门到一条小溪附近散步,珍妮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说:“阿甘,我觉得摔咬这码事已经过头了。”
“怎么说?”我问,其实我多少心里明白。
“我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有将近一万块了,几乎是丹恩所说养虾需要费用的两倍。我奇怪你为什么还是每个星期六都要上台拿自己耍宝。”
“我没有拿自己耍宝,”我说,“我得考虑我的观众迷。我现在是很出名的人,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狗屎,”珍妮说,“什么是‘观众迷’?什么叫‘出名’?那些人只是一堆混球,花钱看这种屁玩意。一堆成年人穿着吊带裤上台,假装要伤害对方。谁听说过有人自称‘蔬菜’、‘屎蛋’什么什么的——还有你,自称是‘笨瓜’!”
“那有什么不好?”我问。
“呃,那你认为这种事给我什么感受?我爱上的男人是个众所周知的‘笨瓜’,每个星期都会出一次洋相——而且还上电视!”
“上电视可以赚到外快。”我说。
“去它的什么外快,”珍妮说,“我们不需要外快!”
“谁听说过有人不需要外快的?”我说。
“我们不是那么迫切需要它,”珍妮说,“我的意思是,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小地方位下,你可以找份正经工作,例如养虾——我们或许可以买栋小屋子,有个小花园,养条狗什么的——或许甚至生孩子。当年跟“裂蛋”表演我已经出过名,但却没给我什么好处。我并不快乐。如今我快三十五了,我想安定下来……”
“呃,”我说,“我觉得好像应该由我来决定我干不干这一行。我不会干一辈子——时候到了我会退出。”
“唔,我也不会等一辈子。”珍妮说。但是我不认为她是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