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周恩来说:“今天,我要请教一下黑格先生,你为什么在前天的讲话中使用象Viability这样的字眼”?”
黑格不以为然地说:“我的意思是苏联在贵国的北部边境摆着五十个正规师,百万大军,威胁着你们的……生存,美国是不能坐视不管的。那是霸权的表现。”
“我们反对霸权主义,反对任何国家在任何地区称霸的努力,这是中国政府一贯的立场,”周思来平静而威严地说着,“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生存,不需要任何国家或集团来保护。”
黑格这才有点紧张,辩解说,“我是对贵国的安全表示关心。”
这时,周恩来出示了翻译准备的好几份资料,严正地说:“我们查阅了包括美国出版的辞书在内的好些辞典。vi-ability是生存能力,来源于胎儿或婴儿的生活或生存能力。请看——”
周恩来提高了声调:“为什么我们这样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的生存能力,要你们美国政府来关心呢?美国人在世界上就是习惯到处充当保护人。我要直率地说,这是一种帝国主义观念的反映,也是一种大国沙文主义观念的反映。我们是不能接受的。”
黑格自觉理亏,满脸通红:“我实在没想到这个词包含有这个意思。很抱歉,总理先生,我可以收回我说的那句话。”
周恩来正在跟黑格谈判的时候,陈毅去世了。秘书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周总理。谈判结束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周总理已经很累了,送走黑格以后,服务员给他端上稀粥和小笼包子,秘书给他递上了药片与开水。周恩来望了秘书一眼。秘书努力掩饰着因陈毅去世而带来的紧张与沉重的心情。周思来服了药。秘书想让他休息一觉,然后再告诉他陈老总去世的消息。
黑格受到周恩来的批评却并没有生气。从人民大会堂出来,乘车穿过西长安街驶往下榻的民族饭店的时候,他心悦诚服地对翻译章含之说:“久闻周恩来总理大名,今晚听他一番谈话使我佩服之至。”
元月七日,黑格一行离开北京飞往上海。他们要按预定的尼克松总统的访问路线,事先走一遍,落实打前站的各项工作。在上海市革命委员会举行的欢迎宴会上,革委会副主任徐景贤讲话祝酒。初次来中国的黑格不懂中国的礼节,不知道他作为客人也要站起来讲话。他没有致答词。其实这是美国人的粗疏,并不是有意的。当天晚上,徐景贤、冯国柱等上海要员大为恼火,觉得黑格瞧不起上海领导人,半夜三更将从北京陪同黑格来的章文晋、章含之叫到他们的办公室,说要整黑格。北京去的同志作了解释,他们不相信,还是要整他。
第二天,在黑格去参观上海工业展览会的途中,华盛顿方面发表了一个关于“两个中国”的不大友好的讲话的消息传到了上海。徐景贤等人大惊小怪,说黑格昨晚的恶劣态度就是因为华盛顿方面发表了不友好的讲话。他们将章含之叫了出去,说要跟黑格谈话,要指出这个问题。章含之要他们搞清楚黑格到底知道不知道华盛顿方面的讲话。衙门凭想当然认为黑格一定知道。他们决定在参观途中把黑格叫出来,向黑格提出抗议。黑格出来后既吃惊,也惶惑,申辩说他实在不知道昨天在华盛顿有什么讲话。上海那帮人将黑格训了一顿,提了抗议。然后,这帮人又打电话到杭州,告诉杭州接待要“降温”,说黑格此人很坏,完全是一副帝国主义的嘴脸。黑格一行到了杭州,到处碰到冷面孔。因为尼克松要乘船游览西湖,尽管眼下是一月中旬,天气酷冷,黑格也要上船游西湖。黑格乘的游艇上什么吃的也没有,就有一杯清茶。据说原来已经在船上准备了点心水果,也因为上海来的“降温”电话而撤了下来。浙江的领导人一个个板着脸孔不搭理黑格。黑格十分惊诧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加上当时是数九寒天,气候也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