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有了。就这样一代比一代要前进一点。”
他们边说边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这里两边是农事室,后边以正房为界线。正房的两则连有一道高高的花园围墙;人们可以看到墙后是一排一排紫杉树,丁香随处把它们盛开的枝子垂挂到庭园里。当那些由于日晒和劳动弄得满脸汗珠的人经过广场,向这两位朋友招呼的时候埃利希就一忽儿向这个交代些什么,一忽儿又向另一位问一些关于这天工作的问题——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住宅。他们走进高高的,阴凉的门廊,过了门廊转入一条有些暗黑的过道。埃利希在这里打开了一扇门,随即他们就进到了一间宽敞的花园客厅,由于对称的窗户为浓密的绿叶所遮蔽,使得厅堂的两边充满了幽幽的绿色;可是窗户之间两扇高高的敞开着的翼门却把灿烂的春日的阳光放了进来,而且从这两扇门望出去可以看到有着圆形花坛,一行一行高耸的树木的花园景色,中间是一条笔直的宽宽的路,顺着这条路可以望到湖水,再过去就是湖对岸的树林。当这两个朋友进来的时候,一阵风向他们送来了一股芳香。
花园门前的露台上坐着一位穿着白衣服的少女体态的女人。她站起来,迎向进来的人;可是走到半路她像生了根似地站定了,呆呆地注视着这位陌生人。他微笑着把手伸给她。
“莱因哈特!”她叫了起来,“莱因哈特!我的上帝,真是你吗!——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见面了。”
“好久没有见面了,”他说,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了。
因为他一听到她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就感觉到一种锐敏的肉体上的痛楚。当他再看她,站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轻盈柔和的身影,跟几年前在他出生的城里向他告别时一个样。
埃利希带着喜悦的脸容停留在门口。“那么,伊利莎白,”他说道,“对吧!你不曾料到是他,绝对想不到是他吧!”
伊利莎白用兄妹般的眼神看了看他。“你真好,埃利希!”她说。
他亲热地把她纤细的手拿在自己的手里。“现在他在我们这里了,”他说,“我们不会让他就走的。他在外面待得这样久,我们要使他感觉到就像在家里一样。你瞧一瞧,他看起来多么像个外地人,变得多么高雅。”
伊利莎白用羞涩的眼光向莱因哈特脸上瞥了一眼。“那是因为我们有好长时间不在一块的缘故。”他说。
正在这时候,她的母亲走了进来,手臂上挂了只钥匙袋。
“维尔纳先生,”当她一眼看到莱因哈特时,说道:“嗨,真是一位可亲却又没有想到的客人啊。”——谈话就这样以一问一答的方式顺利地进行道。两位妇女坐下来做她们的手工,莱因哈特吃着给他准备的点心,埃利希点上了他那结实的海泡石烟斗,坐在他身旁一边抽烟一边说话。
第二天莱因哈特随同他一起去参观田地。葡萄园,蛇麻花圃和酿酒场。一切情况都很好:那些在地里或是在锅炉边上工作着的人们,都带着健康而心满意足的神色。午饭时全家都聚集在花园客厅里,至于其他的时间,能有多久共同在一起度过,这要看主人的具体情况而定。只有晚饭以前和上午清早的时间,莱因哈特留在他自己屋里工作。这几年来,只要他碰到那些在民间流传的歌谣,他就把它们搜集起来,现在他正好着手整理这些宝贵的资料,要有可能的话,他还要在这一带找些新的材料添进去。——伊利莎白始终很温顺,亲切;她用一种近乎谦卑的感激来接受埃利希向她表露的不断的关怀,莱因哈特有时想,当初那个活泼的女孩想不到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沉静的妇女。
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起,他就习惯在黄昏时刻到湖岸上散步一会。那条路紧挨着花园的下面。路的尽头,在一个凸出的土砖堆上,几株高大的桦树下面有一条长凳;由于这个地方朝西,大都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