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后腿。
“什么胜利?同志们,难道我们没有从我们的领土上——从神圣的动物庄园的领土上赶跑敌人吗?”
“但他们毁了风车,而我们却为建风车干了两年!”
“那有什么?我们将另建一座。我们高兴的话就建它六座风车。同志们,你们不了解,我们已经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敌人曾占领了我们脚下这块土地。而现在呢,多亏拿破仑同志的领导,我们重新夺回了每一-土地!”
“然而我们夺回的只是我们本来就有的,”鲍克瑟又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胜利,”斯奎拉说。
他们一瘸一拐地走进大院。鲍克瑟腿皮下的子弹使他疼痛难忍。他知道,摆在他面前的工作,将是一项从地基开始再建风车的沉重劳动,他还想像他自己已经为这项任务振作了起来。但是,他第一次想到,他已十一岁了。他那强壮的肌体也许是今非昔比了。
但当动物们看到那面绿旗在飘扬,听到再次鸣枪——共响了七下,听到拿破仑的讲话,听到他对他们的行动的祝贺,他们似乎觉得,归根到底,他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大家为在战斗中死难的动物安排了一个隆重的葬礼。鲍克瑟和克拉弗拉着灵车,拿破仑亲自走在队列的前头。整整两天用来举行庆祝活动,有唱歌,有演讲,还少不了鸣枪,每一个牲口都得了一只作为特殊纪念物的苹果,每只家禽得到了二盎司谷子,每条狗有三块饼干。有通知说,这场战斗将命名为风车战役,拿破仑还设立了一个新勋章“绿旗勋章”,并授予了他自己。在这一片欢天喜地之中,那个不幸的钞票事件也就被忘掉了。
庆祝活动过后几天,猪偶然在庄主院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箱威士忌,这在他们刚住进这里时没注意到。当天晚上,从庄主院那边传出一阵响亮的歌声,令动物们惊奇的是,中间还夹杂着“英格兰兽”的旋律。大约在九点半左右,只见拿破仑戴着一顶琼斯先生的旧圆顶礼帽,从后门出来,在院子里飞快地跑了一圈,又闪进门不见了。但在第二天早晨,庄主院内却是一片沉寂,看不到一头猪走动,快到九点钟时,斯奎拉出来了,迟缓而沮丧地走着,目光呆滞,尾巴无力地掉在身后,浑身上下病怏怏的。他把动物们叫到一起,说还要传达一个沉痛的消息:拿破仑同志病危!
一阵哀嚎油然而起。庄主院门外铺着草甸,于是,动物们踮着蹄尖从那儿走过。他们眼中含着热泪,相互之间总是询问:要是他们的领袖拿破仑离开了,他们可该怎么办。庄园里此刻到处都在风传,说斯诺鲍最终还是设法把毒药掺到拿破仑的食物中了。十一点,斯奎拉出来发布另一项公告,说是拿破仑同志在弥留之际宣布了一项神圣的法令:饮酒者要处死刑。
可是到了傍晚,拿破仑显得有些好转,次日早上,斯奎拉就告诉他们说拿破仑正在顺利康复。即日夜晚,拿破仑又重新开始工作了。又过了一天,动物们才知道,他早先让温普尔在威灵顿买了一些有关蒸馏及酿造酒类方面的小册子。一周后,拿破仑下令,叫把苹果园那边的小牧场耕锄掉。那牧场原先是打算为退休动物留作草场用的,现在却说牧草已耗尽,需要重新耕种;但不久以后便真相大白了,拿破仑准备在那儿播种大麦。
大概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几乎每个动物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发生在一天夜里十二点钟左右,当时,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大的跌撞声,动物们都立刻冲出窝棚去看。那个夜晚月光皎洁,在大谷仓一头写着“七诫”的墙角下,横着一架断为两截的梯子。斯奎拉平躺在梯子边上,一时昏迷不醒。他手边有一盏马灯,一把漆刷子,一只打翻的白漆桶。狗当即就把斯奎拉围了起来,待他刚刚苏醒过来,马上就护送他回到了庄主院。除了本杰明以外,动物们都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本杰明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