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比尔问。他喜欢哈里斯。
“是啊。”我们站在修道院古老的礼拜堂门前。
“路对面是不是有家小酒店?”哈里斯问。“还是我的眼睛着花了?”
“象是家小酒店,”比尔说。
“我看也象家小酒店,”我说。
“嗨,”哈里斯说,“我们来享用它一下。”他从比尔那里学会了“享用”这个词儿。
我们每人要了一瓶酒。哈里斯不让我们会钞。他的西班牙语说得相当不错,掌柜不肯收我们的钱。
“咳。你们不了解,对我来说在这里和你们相逢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我们过得再快活也没有了,哈里斯。”
哈里斯有点醉意了。
“咳。你们确实不明白有多么大的意义,大战结束以来,我没有过多少欢乐。”
“将来我们再约个日子一起去钓鱼。你别忘了,哈里斯。”
“一言为定。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是多么快活。”
“我们一起再喝一瓶怎么样?”
“这个想法太好了,”哈里斯说。
“这次我来付,”比尔说。“要不就别喝。”
“我希望还是让我来付。你知道,这样我才高兴。”
“这样也会使我高兴,”比尔说。
掌柜拿来第四瓶酒,我们还用原来的酒杯。哈里斯举起他的酒杯。
“咳。你们知道,这酒的确可以好好享用一番。”
比尔拍拍他的脊背。
“哈里斯,老伙计。”
“咳。你们可知道我的姓氏实际上并不是哈里斯。是威尔逊-哈里斯。是个双姓。中间有个连字号,你们知道。”“威尔逊-哈里斯,老伙计,”比尔说。“我们叫你哈里斯,因为我们太喜欢你了。”
“咳,巴恩斯。你不了解这一切对我来说意义是多么重大。”
“来,再享用一杯,”我说。
“巴恩斯。真的,巴恩斯,你没法了解。就这么一句话。”
“干了吧,哈里斯。”
我们俩挟着哈里斯从龙塞斯瓦利斯顺着大路走回来。我们在旅店吃了午饭,哈里斯陪我们到汽车站。他给我们一张名片,上面有他在伦敦的住址、他的俱乐部和办公地点。我们上车的时候,他递给我们每人一个信封。我打开我的一看,里面有一打蝇钩。这是哈里斯自己扎的。他用的蝇钩都是自己扎的。
“嗨,哈里斯——”我开口说到这里。
“不,不!”他说。他正从汽车上爬下去。“根本不好算是头等的蝇钩。我只是想,有朝一日你用它来钓鱼,可能会使你回忆起我们曾经度过一段快乐的日子。”
汽车开动了。哈里斯站在邮局门前。他挥着手。等车子开上公路,他转身走回旅店。
“你说这位哈里斯是不是挺忠厚?”比尔说。
“我看他真的玩得很痛快。”
“哈里斯吗?那还用说!”
“他到潘普洛纳去就好了。”
“他要钓鱼嘛。”“是啊。反正你很难说英国人彼此可能融洽相处。”“我看是这么回事。”
将近黄昏的时候,我们到达潘普洛纳,汽车在蒙托亚旅馆门前停下。在广场上,人们在架过节照明用的电灯线。汽车刚停下来,几个小孩子跑过来,一位本城的海关官员叫所有下车的人在人行道上打开他们的行李。我们走进旅馆,在楼梯上我碰到蒙托亚。他同我们握手,面带他那惯常的忸怩表情微笑着。
“你们的朋友来了,”他说。
“坎贝尔先生?”
“对。科恩先生和坎贝尔先生,还有阿施利夫人。”
他微微一笑,似乎表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