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大魏村三老谈往事 晋安桥一言指迷途
万转身如不动舟,风翻浪涌便难收。
临流执定嵩和舵,一路轻帆到岸头。
话说邱长春同众师兄到了咸阳大魏村,见屋宇破坏,村落荒凉,有三位老人坐在一个庙宇门口,长春上前深施一礼。便问王孝廉的居宅,内有一位须发皎然的老人便说:“你问王孝廉的居址,敢莫有啥瓜葛?”邱长春曰:“他是我们的师傅,在山东传道,羽化升仙,我们几人送他灵柩归来,昨在南山之下讨地安葬,今者欲回山东,故到此问一问他家人口。可以平安否?”
老人闻言,叹了一口气说:“你师傅是我宗兄,我排行第三,人呼我为王三老,自我宗兄离家之后,周氏嫂子忧虑成疾,因病身亡,他儿子秋郎,跟着岳父去了,一年半载回来一遭,他家现时无人。”长春又问:“这村子如何这般败坏?”王三老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自我宗兄走后,村内莫当事的人,他们都是各顾各,有事来了,无人出头料理,自随别人搅磕,故此越搅越烂,越好越穷,竟将这村子败坏,后来听说孝廉成了仙,都说他把风脉拔去,轻轻将这罪过移在他身上。”长春又问:“怎知他成了仙?”王三老指着庙宇道:“这是南北几村与他修的庙,你们进去一看便知。”长春同众师兄进得庙来,果见上面塑的师傅神像,俨然如生,齐上前礼拜,见匾额上写著『挺乎人豪”四字,左右对联题曰:“显道术于咸阳,噀酒灭火,垂恩光于故里,施符驱瘟。”
邱、刘等看毕,不知其故,便问三老怎样驱瘟灭火?三老曰:“那年我们这一方瘟疫流行,传染甚重,人人惊恐,忽有一位黄衣道长,朱书灵符,遍地乡村,并不取分文,得此灵符贴于门上,瘟疫顿消;又闻人言咸阳市下起火,烧着民房,扑之不灭,见一位道长,也走身穿黄袍,从酒店内出来,手中擎着半杯酒,喝了一口,向火喷去,其火自灭,市人感他救火之功,都来问他名号,他言三横一直走姓,三士张口为名,说罢,飘然而去,转眼不见。过后有人识破这两句话语,三横一直王也!三士有口吉也!说他定是王吉。这话传到我们村里,方知他成了神仙。我们有个族嫂,人呼为玉妈妈者,临终之时,也说“孝廉叔子,身穿黄衣,来接我去。”
故此南北几村,感他护庇之恩,倡修这座庙宇,以酬其德,左壁厢悬有木牌,以祀其事,一看便知。刘、邱等同到牌下仰面读其文曰:“盖闻有勤劳于国者祀之,有功德于民者祀之。我村王公讳吉,异人也。幼年读书,壮岁习武,自举孝廉后,托病中风不语。人莫窥其动静,养病一十二年,未出门前眺望,自一旦失去,不知何往?四处探访,渺无踪迹,嗣后起瘟疫,公施符救免,保全性命颇多,乡人均沾惠泽,又于咸阳市上噀吃酒灭火,谜语留名,度寡嫂而升天,祐乡人以多福,公既不忘乡里,而乡井之人,岂负公哉!况有驱瘟灭火功德,于民祀之,未为不可。故邀集乡人公议,倡修殿宇装神像,岁时祭祀以酬其劳,是以云尔。”
邱、刘等看毕,叹曰:“先生神机莫测,变化无穷,非我等所知也!”又见王三老向着一个小厮耳边,不知说了些甚么语言,小厮点头而去,不一会同一庄汉提着一个蓝子走来,内装面食之类,请他道友几人受享。刘邱等才说了一个谢字,三老曰:“劳你几位送宗兄灵柩还乡,又来探望他家,无好款待,不过便饭,当不得一谢。”邱、刘等见他这样讲说,即来吃饭,是夜歇在庙中。便有许多人来相间,次日天色将明,有七、八处送饭食来,他们道友几人,那里吃得许多,不过每家用上一点,领一领情。刘长生与众道友商议,将马丹阳所送的盘费银,还剩有十余两,拿来交与三老,以作培补先生庙宇之用,众道友称善!遂将银交与三老,说明其意,王三老将银收托,邱、刘等即告辞起身。离了大魏村,走有十余里,到一大树下,大家坐着缓息,谭长真曰:“我们送师西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