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弹子和尚摄善王钱 杜七圣法术剁孩儿
大。”自把经卷看了一遍,交一行人且开。只见那和尚贬眼把那卷经去虚空中打一撒,变成一条金桥。那和尚望空中招手叫道:“五台山众行者、火工、人夫!我向善王太尉抄化得三千贯铜钱,你众人可来搬去则个!”无移时,只见空中经上,众行者并火工、人夫滚滚攘攘下来,都到回望亭子下,将这三千贯铜钱驮的驮,驼的驼,搬的搬,交叉往复,霎时间都搬了去。和尚向前道:“感谢太尉赐了斋,又喜舍三千贯铜钱,异日如到五台山,贫僧当会众僧,撞钟击鼓,幢幡宝盖,接引太尉。贫僧归五台山去也!”和尚与太尉相辞了,也走上金桥去,渐渐地小,去得远,不见了。空中起一阵风,风过处,金桥也不见了。太尉甚是喜欢,交从人焚香礼拜,道:“小官斋僧布施五十余年,今日遇得这个圣僧罗汉!”众人都来与太尉贺喜。
当日无事,次日是上值日期,太尉早起梳洗,厅下祗应人从跟随,直到内前下轿入内来,太尉与日却来得早些个,往从待班阁子前过,遇着一个官人相揖,这官人正是开封府包待制。这包待制自从治了开封府,那一府百姓无不喜欢。因见他:
平生正直,秉性贤明。常怀忠孝之心,每存仁慈之念。户口增,田野辟,黎民颂德满街衢;词讼减,盗贱潜,父老诓歌喧市井。攀辕截镫,名标青史播千年;勒石镌碑,声振黄堂传万古。果然是慷慨文章欺李杜,贤良方正胜龚黄。
当日包待制伺候早朝,见了太尉请少坐。太尉是个正直的人,包待制是个清廉的官,彼此耳内各闻清德。虽然太尉是个中贵官,心里喜欢这包待制,包待制亦喜欢这王太尉。两个在阁子里坐下,太尉道:“凡为人在世,善恶皆有报应。”包待制道:“包某受职亦然,如包某在开封府断了多少公事,那犯事的人,必待断治,方能悔过迁善。比如太尉平常好善,不知有甚报应?”王太尉道:“且不说别事,如王某昨日在后花园内亭子上赏玩,从空中打下一个弹子,弹子内爆出一员圣僧来,口称是五台山文殊院化主,问某求斋。某斋了他,又问某化三千贯铜钱,不使一个人搬去,把一卷经从空中打一撒,化成一座金桥,叫下五台山行者、火工、人夫,无片时都搬了去,和尚也上金桥去了。凡间岂无诸佛罗汉!”包待制见说,口中不道,心下思量:“这件事又作怪!”渐渐天晓,文武俱入内朝罢,百官各自回了衙门。
包待制回府,不来打断公事,问当日听差应捕人役是谁,只见阶下一人唱喏,却是缉捕使臣温殿直。大尹道:“今日早朝间在待班阁子里坐,见善王太尉说,昨日他在后花园亭子上饮酒,外面打一个弹子入来,弹子里爆出一个和尚,口称是五台山文殊院募缘僧,抄化他三千贯铜钱去了。那太尉道他是圣僧罗汉,我想他既是圣僧罗汉,要钱何用?据我见识,必是妖僧。见今郑州知州被妖人张鸾、卜吉所示,出榜捉拿,至今未获。怎么京城禁地容得这般妖人。”指着温殿直道:“你即今就要捉这妖僧赴厅见我。”
温殿直只得应喏。领了台旨,出府门,由甘泉坊迳入使臣房,来厅上坐定。两边摆着做公的众人,见温殿直眉头不展,面带忧容,低着头不则声,内有一个做公的,常时温殿直最喜他。其人姓冉名贵,叫做冉土宿;一只眼常闭,天下世界上人做不得的事,他便做得,与温殿直捉了许多疑难公事,因此温殿直喜他。当时冉贵向前道:“告长官,不知有甚事,恁地烦恼?”温殿直道:“冉大!说起来交你也烦恼。却才大尹叫我上厅去,说早朝时白铁班善王太尉说道:昨日在后花园亭子上饮酒,见外面打一个弹子入来,爆出一个和尚,同善王太尉布施了三千贯铜钱去。善王太尉说他是圣憎罗汉。大尹道:他既是圣僧罗汉,如何要钱?必然是个妖僧,限我今日要捉这个和尚。我想他觅了三千贯铜钱,自往他州外府去了,交我去那里捉他?包大尹又不比别的官员,且是难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