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导品 第十九回 宋道君隔帐琵琶 张邦昌御床半臂
舞,打着番语,醉醺醺马上扶。
《川拨掉》大合围大合围,把军马分三部。走过了沙顶边榆、雪岭飞狐、黑海青蒲、玄茧伊吾。追的那虎奔荒区、雁落平湖,好一似电走霜炉、月映弯唬画角悲鸣,芦管吹嘘,下团营插下了皂雕旗帜,一搭里炙黄羊,传酪乳。
《七兄弟》雁传书见几行云雁影南浦,马头前落下孤鸿侣。待写个问平安、凄凄切切素帛书,你与俺问君王,把娇娇滴滴红颜误。
《梅花酒》琵琶恨斜拨着鸥弦自语,滴擅糟碎玉喷珠。大进鼓北风吹瀑布,小重山姜女哭城隅。风散雁,月啼乌;别鹤怨,只鸾呼;鹿失母,凤将雏;铁指拨,玉蟾蛛。恰便似楚重瞳赶散了八千义旅,虞夫人马上血模糊。
《收江南》下马娇呀!边庭秋尽老黄芦,待画个昭君出塞怨江湖。俺怎肯卸宫妆去国投沙漠,且趁着单于猎出,慢下了雕鞍金橙自嗟吁!
《鸳鸯煞》青冢怨雁书不到黄龙府,节毛落尽白狼渡。没要紧浣女投江,生羡杀屈父沉鱼。畅道是汉室婕妤,女流规矩,折不了俺中原礼数。黄陵位血湘妃竹,做一个青草冢绿裙腰,煞强似北邱山泉下土。
道君听罢多时,不觉伤心泪下。你道琵琶是谁弹的。原来玉熙宫郑婕妤平日精习这一套《昭君怨》,内有二十四拍,《上马娇》、《下马娇》、《思乡引》、《出塞引》、《鸿雁传书》、《大点军》、《小点军》、《大打围》,都是大套数。弹到月落乌飞、马嘶人起,那些各帐内淫声四起,全不可闻。道君怕番将知觉,不敢久立,悄俏回帐,连衣而寝。
又作诗曰:
东海群儿拜水公,围棋常赌凤凰笼。
醉中误失东南角,输却蓬莱一座官。
直至天明起营上车,遥望见一群内家,俱换了胡姬打扮,锦绣绒装、弓靴窄袖,簇拥着顺上皇车前而去。远远见一柄镂金螺甸曲柄琵琶,才知是郑婕妤了。又是一群战马雕鞍、绣裘银甲,却是南人衣装,轻弓软带,遥望着上皇笑嘻嘻而去,才认的是降将郭药师。这上皇父子垂头长叹,才悔那良岳的奢华、花石的荒乱,以至今日亡国丧身,总用那奸臣之祸。
不消一日到了北都,金主封徽宗为昏德公,钦宗为重昏侯,只给皇后一人、老丑官女十人,其余妃子俱分赏各营去讫。牛车一辆、护兵五百,迁往五国城,离辽阳三千余里。
金主说,“待乌头白了,马生出角来,召你回国。”从此丧生沙漠不题。
却说张邦昌受了金人伪命,立为楚帝。闻二帝北行,同百姓遥送于汴京南京门外,拜了几拜,百姓哭声振天。回了朝,要升殿聚文武百官共议登极的大事。有一羽林军吴革,是无名小军,平日勇力过人,专报不平,能使三百斤铜锤。
见张邦昌受了金人的命,合了城里二三百好汉,要大朝日子进朝打杀张邦昌,往江南献捷。不料有个锦衣卫官范琼先知其谋,密哄营军说是他谋反,夜间把吴革杀了,众人皆散。
这范琼自说是有保驾拥戴的功,强搜出城内藏的儿个文官武将,排班朝贺。那邦昌也不知天高地下,从御座上跌将下来,把个皇帝帽子,倒像着脚踢了十来丈远。从此,邦昌知无意人心不顺,也就不敢升殿,在禁中议事,一任金兵城里劫掠,把邦昌一个女儿也抢了去,不敢言语。因此,把各官都加了“权”字,或称权御史、权将军、权平章军国事。不消说他也是一个“权”的了。
却说哲宗朝有正官孟皇后极是正大的,因与刘婕妤争宠,那好相章谆串通刘婕妤,告孟后诅骂皇上,废了在冷官中十有余年,这是一件大冤事。那知天道暗佑这好人:到了靖康,金人把太后、美人有名的不留一个,都掳了北去,那知道冷官中还有个皇后,因此单单留下孟娘娘,后来在江南寿九十二岁而终。这却不是个因果?那时,有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