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慧品 第四十二回 闷佳人空房遭鬼魅 软浪子借馆效鸾
候,你们一对花朵人儿在灯前月下吃完了合卺杯,可不知干什么勾当,正是脱衣解带、抓打拿情的时候了。”
听了听寺里晚钟敲过,秦楼楚馆,丝竹笙歌,一派的笑声不绝,金桂如何睡得下?
翻过身朝外一看,月色满床,又想道:“这时候梅玉定然睡了,一对新人儿只好略作些势儿,断没有还坐着做客的理。”
骂了声:“狠心的冤家,我教的你那弄人的法儿,只怕你记不真,百忙里忘了。
又怕你守着新人只当在我怀里,乱叫起来,倒惹出疑惑来,可不是我耽误了你。”
一时间千思万想,倒枕睡床,不觉肉麻一阵,又心酸一阵,两眼朦胧朝里睡了。
只盖着一半单衾,把那白光光玉股跷在床边上透些风儿,好不快活。
只见一个白脸的秀士,披着个白罗衫儿近前来,一把搂住道:“我的姐姐,我等了你这几夜了,一对姻缘今才到手。”
金桂梦里才待细问,只觉把两股分开,那话儿早到重门,紧抽乱送,浑身酥软,但觉美不可言,四肢软不能抬,一任他恣意儿掇弄便了。
金桂心中美满,待要问他,牙关紧闭,不能出声,直弄至鸡叫。
忽然一推而醒,只见精流四溢,腰软头昏,两眼难开,口中冷气丝丝欲绝,天明不能起身。
黎寡妇见女儿不肯早起,先叫起憨哥烧水洗脸。
见金桂还关着房门,明知道女儿大了,见梅玉出门未免有些动念,不好来惊醒她。
直至日出三竿,听得桂姐在床上呻吟,方才推开门进来,正还倒着哩。
只见她:面如金纸唇如蜡,鬓发蓬松腰儿乍。
星眸紧闭懒难睁,玉腕轻盈沉似压。
海棠着雨不禁风,胭脂零落腥红帕。
梦里分明一霎欢,魂飞魄散难檠架。
原来人心不正,百魔俱来,不是外来的魔,即是自己的淫邪魔、情欲魔、恩爱魔、烦恼魔,种种心生种种魔。
至那金桂姐原是金莲一转,根基孽障正在色欲中着迷。
因与梅玉二人柔情不断,见她先已得夫,吹打而去,想到别人的恩爱,动了自己的邪想。
又在空房中招出那淫魂邪鬼来,乘她妄想,魅她的真情,久则真精耗散,采尽阳魂,可以丧命。
所以妇女不可使她引入邪道,她水性易流,比不得男子有些血性。
黎寡妇见女儿这个模样,吓得魂不附体,道:“我的姐姐,你怎么这样虚弱,可是为甚的?”
伏着枕头,口对着腮儿,只见她一丝两气,浑身冰冷,才待开眼,又睡得去了。
疾忙烧些姜汤,扶起头来灌了两口,才说出话来。
眼流着泪道:“娘,我是做梦哩。”
问她是什么梦,金桂姐摇摇头又不说了。
扶着穿上衣裳,就有大觉寺福清走过来看,闻得金桂姐不起身,围了一屋人。
也有说是搬的日子冲撞了五道的,替她烧香化纸,胡混到午后才醒人事了。
只是头晕难抬,吃了一口粥儿就不吃了。
黎寡妇守着惊慌,捱到黄昏,母子二人不打灯守了一夜,方才无事。
从此黎寡妇移过床来,母子同房而睡,不提。
却说这金二官人生怕浑家母夜叉得知,寻了两进房子,在天汉桥大街上,是王尚书家一座群楼,各样床帐衣架俱全。
等至天晚,先点起楼上红纱灯,都挂满了。
设了一大席酒果,请的亲戚完颜活、拓跋相公,闹房饮酒。
只听得吹打之声渐近,知是新人将到,接出门去。
换得一套新鲜衣帽,齐齐整整,又是少年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