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品 第五十四回韩世忠伏兵走兀术 梁夫人击鼓战金山
原来山路甚窄,一面是江,放不开马走。
到了石崖边,被宋兵一挠钩将一个穿红袍的玉带钩住,拖下马来。
只见这个番将十分英勇,把腰刀拔出来,将钩杆砍为两断,使了一个鹞子翻身上马的法,腾地跳上马去。
还有一条大涧,三丈余宽,被宋兵把住石桥,那番将把马连打三鞭,从平地一跃而起,三匹马一齐窜过去了。
这一百个步兵,如何赶得上?
只捉得庙里两个番将,也是有名的都护。
细问起来,才知走了的是兀术四太子。
苏德叫苦不绝,只得把二将绑来。
见了韩都统,闻知走了兀术,气愤不绝,把苏德要斩。
细问他:不肯进庙,庙外伏兵不敢先发,以此脱逃。
只责了四十大棍,使他带罪立功,一面预备江中大战,不提。
却说兀术走回营来,真是忙忙如漏网之鱼,急急如脱扣之兔,喘气吁吁,坐了半日才定。
即聚集龙虎大王、粘没喝等商议,要乘夜过江。
使粘没喝将五万人马、大小船有千余只,都是捉的客商盐货船,艄工们撑架着,原不是战船上走惯了的。
如何敌得韩统制的海船?
使起风来,似山一般压下来,连船都是要倒的,哪怕你千军万马,弓箭刀枪也没处。
这金人原是拐子马,利于野战,只为乘胜恃强,又晓得江南无备,直赶到温州才回来。
今日遇着韩都统,安排在江口邀截,如何不惧?
定了一计,使粘没喝用兵五万,先缀住他焦山大营,却将小船由南岸一带,迤斜往上过江,争这龙潭仪真的旱路,直入建康。
议定三更造饭,四鼓砍营,五鼓过江,他首尾不能相顾。
各自磨刀拈箭,勇气十倍,不提。
却说韩都统见兀术走了,闷闷不乐。
梁夫人在船上接着,问了备细,夫人道:“此虏穷寇,利在速回。
只有今夜,定然要来厮杀。
今大将军只在中军船上,使游兵堵截,怕不能了事。
走了兀术,千里长江保不住东南这一块土了。
如今我两人分开军政,将军管领兵截杀,妾管司中军旗鼓。
金人多诈,怕他一面攻战,一面过江,叫我两下遮挡不来。
如今只以守江为主,将军管领游兵守护北岸,妾管领中营水兵,守着中军,任他来攻,只用火炮神弩守住,不去追他。
他见我不动,只得渡江。
那时将军只看我的白号旗为令,中间大桅上立起楼橹来,妾亲自击鼓。
鼓起就进,鼓住则守。
金兵往南,白旗指南;金兵往北,白旗北指。
将军领兵八千人,分作八路,俱听鼓声和桅顶上号带,金人自不能渡江了。
就不杀他片甲不回,也使他从此落胆,再不敢窥我江左一步。”
韩都统大喜,即时夫妇二人叫军政司立了军令状。
看梁夫人披袍贯甲,窄袖弓靴,布置了守中军的兵将,把号旗用了游绳,使铁环系住,看金兵往哪里渡江,就往哪里扯起。
四面大船,都看中营旗号。
四面游船,分了八八六十四队,队队有长,俱看中军旗号。
这些游兵摇橹的,飞也似去了。
布置已定,把中军大桅顶上扯起一个小小鼓楼,遮了箭眼。
到了二更,梁夫人踏着云梯,领一家将,管着扯号旗。
她把纤腰一纵,莲步轻钩,早已到桅杆绝顶,离江面二十余丈。
看着金营人马如蚂蚁相似,那营里动静,如在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