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柳树春访师到苏邓永康戏昭被打
是空赠银两,何必如此大怒?”
邓永康道:“呸,放屁!尔若不要她回去,要空赠银子,分明实在要与俺作对了。”
柳兴听得气忿,一时大怒,开了一拳,照邓永康胸中打去。再飞起左脚一挞,那邓永康不提防乒乓跌倒在地。这些闲人齐拍手道:“快哉,打得好!打得好!”
邓永康欲翻起身来,又被柳兴用脚踏住背心,着实手不住地乱打。树春说道:“柳兴罢了,放他起来。”
柳兴听了树春之言,即放松了手道:“若不是我家大爷讲情,活活打死你一条狗命,方显你老子手段。”
邓永康得放,爬起身来,仍出不逊言语,封不住口。惹恼树春大怒,向前用手把邓永康擒来骂道:“还敢嘴不服么?”
邓永康被树春一擒,用尽平生气力,难挣脱身,遍体尽皆酥麻疼痛,无奈何叫道:“杭州相公饶命,打坏了,小的下次再不敢了。”
那老妇人上前道:“大叔,这原是你不是,相公乃仗义疏财,慈心君子,他赠老身银子,与你何涉?为什么你来逞凶。听老身相劝,从今以后,切思改过,莫做刁奸恶徒。”
又来改劝树春道:“相公,此等小人之辈,不要与他计较,饶他性命,看老身之面,放他去罢。”
树春骂道:“若不看老娘娘之面,想你这狗头难脱吾手。”
把永康一抛,丢在地下,跌得头脑皆裂,口吐鲜血,站起身来,满腹不愿,两眼睁圆,看着树春,只是再不敢多言。那柳兴道:“大爷,你方才说要赠那老娘子五十两银子,还是身上取出来当场付她,还是到船里去拿?”
树春心下想道:“我并无带有银子在身,若要到船中取拿,亦觉路远。”
便叫柳兴道:“未知这里附近可有典当么?”
那邓永康听见树春问附近可有典当,心中暗喜道:“好了,冤有报了!我的朋友俱在东门外。待我领他到隆兴当去当,即去叫齐众朋友,打了此两个贼种,为我出了一腹恨气。”
即假小心道:“相公若要当,我们向东门外隆兴当去当,小的同相公齐去。”
树春乃是仁厚之人,并不疑惑就应道:“既如此,等一等就去。”
又向那边妇人道:“老娘娘,你先打发令嫒回家,然后随我至当中取银子便了。”
妇人道:“多谢恩人,待老身打发小女回家。”
即行至昭容面前,眼中带泪叫道:“儿啊,我们今日祸起萧墙,不幸遭此冤枉之难;此事实出于无奈,若然不遇着此位杭州相公仗义疏财,你我母子父女,全家岂不拆散,分离骨肉,安得完聚?这相公吩咐为娘的打发我儿先自回家,然后你娘去当中取了银两救你父亲。算来杭州相公,是我们大恩德之人,我儿你可起身来,先自回家。你娘同相公去当中取银两随后就来。”
昭容答应道:“女儿晓得。”
站起身来,暗眼睁看树春。列位听说,那昭容坐在地下半日,并未抬了一头言了一语,真是端庄的女子,所以后来成其大器,有皇后娘娘之位。今听见树春要赠银两,算是大恩之人,所以欲识他一面;抬头一看,并非卖娇之女,此是后话休提。当时昭容立起身来,要回家去,心下想道:“难得此位相公仁慈慷慨仗义疏财,但未知他姓名,何时得报答?”
那边柳兴嚷道:“大家闲人散了罢,让开些,不要围住,空一路与姑娘过去罢。”
众人这才散了。那昭容独自回家而去。再说永康领路,树春同老妇人一齐行至隆兴典当。永康指道:“那间就是隆兴典当了。”
说罢了溜烟跑去,会集那狐朋狗友,要报树春此仇。柳兴道:“大爷,你看那个永康狗教条跑得连脚都看不见了。”
树春道:“多言,管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