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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水龙冲洗血迹的时候,不妨直接行动
德奥之列,非公理,非正义也。今又显然背弃山东问题,由我与日本直接交涉。夫日本,虎狼也,既能以一纸空文,窃掠我二十一条之美利,则我与之交涉,简言之,是断送耳,日亡青岛耳,是亡山东耳。夫山东北扼燕晋,南拱鄂宁,当京汉、津浦两路之冲,实南北之咽喉关键。山东亡,是中国亡矣!我国同胞处其大地,有此山河,岂能目睹此强暴之欺凌我,压迫我,奴隶我,牛马我,而不作万死一生之呼救乎?法之于亚鲁撤、劳连两州也,曰: 不得之,毋宁死。 朝鲜之谋独立也,曰: 不得之,毋宁死。 夫至于国家存亡,土地割裂、问题吃紧之时,而其民犹不能下一大决心,作最后之愤救者,则是二十世纪之贱种,无可语于人类者矣。我同胞有不忍于奴隶牛马之痛苦,极欲奔救之者乎?则开国民大会,露天演说,通电坚持,为今日之要着。至有甘心卖国,肆意通奸者,则最后之对付,手枪炸弹是赖矣。危机一发,幸共图之!

    另一个是白话的,气势更如火山喷涌,罗家伦起草。

    现在日本在万国和会要求并吞青岛、管理山东一切权利,就要成功了!他们的外交大胜利了!我们的外交大失败了!山东大势一去,就是破坏中国的领土!中国的领土破坏,中国就亡了!所以我们学界今天排队到各公使馆去要求各国出来维持公理,务望全国工商各界,一律起来设法开国民大会,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中国存亡,就在此一举了!今与全国同胞立个信条道:

    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

    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

    国亡了!同胞起来呀!

    “宣言,当然可以,”教育总长电话里的声气又大起来,“然而聚众闹事,甚至于去外交使团所在地滋事,便是大险招啊,若真个招致鲜血涂地,则于学生,于教育界,于国家,都不是好事啊,孑民兄,你也是当过教育总长的,我刚才在紧急会议上挨了警察总监吴炳湘一顿训,又挨了警备司令段芝贵一顿训,钱总理也翻了我好几个白眼,我是感到了压力的,压力很大啊。此事你一定要帮帮忙,既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啊!你我官位不保事小,学生鲜血横流事大啊!”

    这最后一句话,很有些求告之意。蔡元培当过教育总长,知道总长是个不好当的差使,但是从傅增湘这句话中,他也明显地听出了某种虚伪,傅增湘还是看重总长这个位子的。然而,话虽虚伪,“鲜血”二字,却如两下重锤,重重砸在蔡元培的心坎上。

    他一夜难眠,就是怕这两个字。真的,这两个字,只能涌动在他的学生的心头,而不能流淌在他的学生的脸上。蔡元培想一想,还是对电话这样答复:“总长先生,元培愿如实禀告,如今国难当头,北大学生无法安坐于教室之中,拳拳爱国之心,殊属难得,元培实在不忍心拦阻学生!”

    蔡元培停顿了一下。从隐隐约约的口号声分析,学生游行队伍已集合完毕。

    “对政府的干预,元培当然也有担心。”蔡元培继续大声说,“作为校长,元培又何尝不想千方百计保护学生?我不忍看到学生流血,更不忍看到学生牺牲,可是也不能出于此种担心,而闷住我们学生的救国呼声!”说毕,电话啪地搁上。

    蔡元培的嘴唇和电话线抖得一样厉害。片刻之后,他拔腿冲出了校长室。

    蔡元培跑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气喘得几乎站不住。管门的老校工说:“校长,喝口水?”

    蔡元培手一指,说:“拉上。”

    老校工立马明白了校长的意思。管门的其实早就为“开关”二字忐忑不安了。

    锈迹斑斑的铁门叽叽嘎嘎响,两个校工一齐推。

    “快点!快点!”校长说。

    口号声越来越清晰,蔡元培知道学生队伍已经起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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