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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中国革命现在走进了山里
还是有点心惊肉跳。

    在广东的这个潮湿多雨的秋天里,分兵之后的南昌起义军如河中的之叶一样,飘散了。最后的被打散是在陆丰附近,敌东路军的两个师像狼一样咬上来,激战三个钟头,二十军余部彻底溃散。在这以后,发烧高达40度的周恩来,一连几天都忙于妥善安排起义领导人和党政干部的秘密撤退。

    在海陆丰地区一个村民的茅屋里,身患恶性疟疾的周恩来从担架上支起身子,用深凹的眼睛看着贺龙军长。

    “我不换!”贺龙把战士递上的一件灰布长衫扔在一边,“为什么要换下军装?我贺龙自从穿上这件军装起,就没想到过脱!我可以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爹娘,甚至可以对不起这枝枪,可是不能对不起这身军装!”

    周恩来坐起来,他的脸是青颜色的,眼窝如井。周恩来一定要贺军长赶快换上便装,化装转移。他吃力地说:“贺军长,今日脱下军装,就是为了日后重新穿上军装。你听我周恩来一句。”

    贺龙解了几颗衣扣,又停手了。他说:“恩来同志,我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有一句话,我是记住了的,那就是:丈夫立志,如山有根,不可移也!这身戎装就是我的丈夫之志!人凭衣装,佛凭金装,好佛不也是靠了一身黄皮么?”

    “贺军长丈夫之志,恩来素来钦佩,只不知贺军长所言之丈夫,是大丈夫还是小丈夫?”

    “当然是大丈夫!”贺龙瞪眼。

    “那好,”周恩来说,“有一句话,我也是记住了的,那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贺龙沉默了。后来,他很快脱下了军装。“就当蛇蜕一次皮吧。”他说。

    “贺龙同志,你不是蛇蜕皮,你是龙蜕皮!只要是一条好龙,就不怕蜕皮换甲!”

    贺龙上前一步,蹲下来,与担架上的周恩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是新党员,”贺龙说,“这辈子我跟定共产党了!恩来同志,你放心,我回湘鄂西去,不重新拉出一支队伍来我不叫贺龙!”

    周恩来用虚弱的手轻轻拍着这位汉子的魁伟的肩膀。这副肩膀在轻微颤抖,仿佛也像周恩来一样打着摆子。

    南昌起义军主力的这种绝境,远在湖南浏阳文家市的石头当时是不可能想象得到的。但是局势的危急程度,他已是充分感受到了。此刻,坐在他面前的这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国民党探子”的每一个面部表情,都使他感到紧张和万分厌恶。他觉得这个探子就是一条狠狠咬你一口之后还要卖乖的狼,它在分析你的肉的香味和耐嚼的程度。

    他继续听这个探子说话。他说:“你说!”

    “长官,南昌的暴动军,是没有出路了。而你们的中秋暴动之军,敝人也着实捏一把汗。”

    “说下去。”石头说,他额上的青筋噗噗直跳。

    “贵党贵军虽有志为民造福,公平天下,但依目前情形而言,仍是势孤力单,兵寡枪稀。兵寡枪稀之军,实不可硬拼。定要硬拼,必是以卵击石,以溃告终。长官,恕敝人直言,你们是当局者迷,敝人是旁观者清。若今日敝人不将这番话面禀毛润之先生,及时送一帖苦口良药,则实是对不起他当年的救援之恩了。”

    石头不愿意接触这个探子的可憎的目光,又垂眼走了一圈。

    陈三看着这个独臂军官的背影,忽然眼泪汪汪了:“长官,敝人本不该前来冒死相谏,实在是感念毛润之先生多年为湘民奔走呼号,侠肝义胆,高风亮节,敝人真不愿看见毛润之先生于今慷慨赴死啊!”

    石头眼睛看着窗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真是毛先生的朋友,”陈三说,“长官只要禀告毛先生,说我的太太是英国人,叫玛利亚,毛先生一杯茶是一定会泡给我的。两年前,有人要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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