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庆生辰兰弟拜兰兄 筹借款国民责国贼
一并收拾好了,把庆王子称如弟的事,倒不记忆。
因为祝寿起见,请假了十天,到此时方行销假人值。
恰到军机处里头,见了一本奏折,云是御史江春霖,参劾官制不善,并于附片专参自己的。袁世凯看了,心上也不免吃惊,只把他附片细细看下去,见他参道:再军机大臣外部尚书袁世凯,揽权结党,内自北京,外而各省,门生故吏,布满要津,久为同僚所侧目。自由直督量移外部,方以为袁世凯兵权已解,朝廷杜渐防微,可免唐末藩镇之祸,乃跋扈嚣张,性仍不改。、此次五十整寿,备极奢华。内则王公大臣交相倾倒,放弃政事以踵门祝寿;外则督抚提镇,辇货来京,俱称门生,如奉君父。凡贺寿者,天津、保定两处购置,礼物为之一空;而侍郎唐绍仪、梁敦彦、赵秉钧、严修及皖抚朱家宝,吉抚陈昭常,汁抚吴重嘉,更不惜以堂堂大员、屈身如奴仆,以奔走候命于袁氏之门。至若左都御史陆宝忠,副都御史陈名侃,且为袁世凯过付寿礼。其尤甚者,则宗室王公贝子贝勒,原禁与汉员私交,圣朝成训,原以杜汉员奔竞之风,而绝宗室苞苴之路。乃庆王子分属懿亲,于袁世凯竟称盟弟。以宗室大员而趋附至此,其他可知。伏乞将袁世凯立行罢斥,以免后患,否则亦当稍裁抑其权势,以免有尾大不掉之虞。臣远观前代,近观现势,夙夜祗惧。为杜渐防微销患未然起见,谨不避斧钺,附片以闻。
袁世凯看罢之后,自己也应回避,不便向军机处同僚谈论此折。
急回宅子里,看看各寿联,那位庆王于确是自称如弟。心中自念:“此事恰发在杨翠喜一事之后,料得此折一人,必有谕旨责成庆王子,即于自己面上很有点关系。”及此折既人,过数天还没消息,还幸朝臣看着庆王体面,竞留中不发,袁世凯方自心安。一面打探得此折又系铁良主使,心中又愤愤不过。便欲设法治江春霖之罪。即过庆王府来,商议以泄此愤。庆王道:“论起如弟两字,不过是亲切之词,本没什么过犯。”袁世凯道:“那厮竟谓门生祝寿时,津保两处,礼物购置一空,实属言之太过。若不惩他妄奏,此后何以办事。”庆王道:“此言诚是,但小儿与足下换帖拜把一事,如果明行宣布,恐不能不予以处分,是弄巧反拙了。”袁世凯道:现在新政改革,满汉且准通婚,何况拜把,王爷尽不用过虑。”庆王听了,仍恐太过招摇,力劝袁世凯不必理他,若扬将出来,反令江春霖那厮博个敢言之名,实在不值。袁世凯亦以为是,便不敢再提。
恰到了次日,朝上适召见军机,太后没一句话说,即把江春霖一摺,给袁世凯看。袁世凯当时未敢奏辩,太后亦温语说道:“你们位高权重,休要令人借口才好。”袁世凯听了,只碰头而出,额上已流着一把汗。即回至挂甲屯胡同宅子,左思右想,觉今天召见时,太后面色实在不同,料为江春霖所参之故。想:“那江御史,一来求升不得,二来又受铁良运动所致,若不惩责他,恐他此后胆子更大,要天天窥伺自己,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一团怒火自从顶门飞出。时正在庭前往来碟躞,一时不觉,竟失了足,在阶下扑了一跤,大叫一声“哀唷!”
右足已觉有些瘀痛。急唤了人来,把他扶起。这时已惊动家人,张皇起来,又不知受伤轻重,且他已做到这个地位,正是人贵则身贵,即使小小痛痒,家人且不免小题大作。况他无心一跌,伤势自然不轻。家人急的寻医合药,好几时,方略略减了些痛。
袁世凯一面具折告了操。时袁世凯的妻妾,以他无故被跌,正不知他因思想过步,无心失足,反迷信起来,疑家内有些鬼祟,都道这宅于不好住,便迁到锡拉胡同宅里。
自袁世凯既已告假,在家无事,每天仍有至交的朋友到来谈话,有问疾的,有专要与他谈天,解他寂寥的,也不必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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