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投猛药公子解痴魔 进良言佳人施慧舌
塞,舍弟之病,为医家所误,是一定不疑了。当禀知家父,尚求为舍弟一治。”吉庆和道:“小弟偶尔妄言,却不可据以为实,还得斟酌尽善才好。”
说著,赵鼎锐自匆匆的去了。一会子吃了饭,赵弼就著小芸来请吉庆和过去。到了厅上,赵弼让了坐,即说道:“顷闻大小儿所言,先生之论极是。二小儿素有肝热,现在之病,光景全是热痰,先生素精岐黄,敢请为之一治,若能全愈,这就是他的造化了。”吉庆和道:“晚生向不知医理,不过稍阅各家书籍,适以大哥所言,妄参末议,临症一切,尚难自信。既承老先生垂嘱,晚生万不敢辞,且待看了脉再行参酌。”赵弼道:“得蒙垂佑,是感激无地了。”说著,就命家人掌了灯,一齐同到内室。走过院落,只听里而大声狂叫,在那里说弥勒佛、现世音、孙猴子,又是什么王母娘娘请他赴蟠桃会,一会子又说十殿阎罗王叫他上任,舍不得爹妈,哭一阵笑一阵的,闹个不住。吉庆和走到房内,只见赵鼎铭锁在那里,看见有人进来,便伏在地下磕了无数的头,嘴里又说:“像是天宫里下来的神将,奉玉皇大帝来请我,我是不去,你赶紧去罢。若再不走,我就打你了!”说着,把张椅子抓来,望著吉庆和摔去,吉庆和让过一旁。赵老只是呼喝,他哪里晓得,口里还是喃喃的乱说。
吉庆和仔细看看他的气色,只见二目通红,两颐飞赤,已知道他全是痰火。又骗他将舌头伸出,细看一看,见舌中飞红,舌尖飞赤,滓液稀少,干燥异常,薄薄的有点浮苔,亦是赤色。又骗他将两手脉细细按过,然后仍到厅上坐下。赵弼道:“先生才看二小儿究竟如何,有无治法?”吉庆和道:“二哥之病实是痰火,看他面目通红,舌燥而千,六脉洪大不宁,显系热痰盘踞。从前所服之药不但无益,反而有损,现在若再用麝香石蒲等药,则更邪入心包。为今之计,当以清凉之品进之,或可有效。”赵弼道:“先生明见万里,请即赐一方,以便煎服。”
吉庆和就拿了一张纸,细细斟酌了脉案,然后写出几味药来。乃是:犀牛黄三分礞石三钱朱茯神三钱连翘二钱犀角尖三分竹茹三钱川贝母二钱五涓石三钱海浮石三钱莲心一两赵弼看了药方,便道:“高明极了!”吉庆和又让道:“此系妄拟,尚望斟酌。”赵弼道:“小儿病已如此,即便误投药饵,也是他命该的。而况此方极其高明,且从未服过此等清凉之剂,先生不必过虑。”当时就著人去药铺子内配回来,随时煎好与赵鼎铭服下,果然那夜就安静了好些,大家也觉有效。一连服了好几剂,慢慢的大好起来。后来又请吉庆和增减了两位,遂合一料丸药,日常带吃,不到半年,居然病魔全退,一复如初。合家好不欢喜。惟有赵弼更加钦佩吉庆和的见识,又送了许多礼物,以作酬谢之意,这且不表。
再说赵鼎铭的妻子徐氏,本系官家小姐,自从嫁过来终年与呆子作伴,口虽不言,心里不免有些含恨。且那呆子全不知道恩爱两字,犹如不曾嫁作丈夫一般。现在看见丈夫的病好了,真是喜出望外,加之呆子见有这样如花似玉的一个老婆,又贤慧又美貌,而今的呆病又好了,伉俪之笃比那本来不呆的人尤甚百倍。赵老儿夫妇见儿媳皆能和好,心中也自欢喜。又过了半年,各处举逢乡试,徐小姐听见这个话,这日晚饭以后,赵鼎铭进得房来将欲安寝,徐小姐就坐在灯下叹了一口气,不觉两眼珠泪双流,滚滚的落个不止。赵鼎铭见了这样,不知他为著什么哭得如泪人儿一样,自己便茫无主意,赶著上前低低的叫了一声道:“娘子,你何以这等伤心,为著何事竟流下泪来?不妨告诉我,若是受了别人的气,我是不怕人的,尽可骂他们一顿,代你出气,免得你在此伤心。”徐小姐听见这个话,却暗暗的好笑,道他不知我心事,反说人家把气我作,终不免还是有点呆,不若等他急透了,我再如此如此。一面想,一面只是不理他,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