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白玉堂单擒襄阳王 魏明公巧遇展南侠
松滋、公安知县早已回城,当阳闻江陵已破,盏腾早已弃城散去。任传桂,柳青在绿林山搜了一回,搜着几个形迹可疑之人,说盖腾在山,知官兵到此,已经自尽。验了尸首,都引兵回来销差,说明公并无踪迹。巡按将三路兵发了,又想起参谋苗、贾、荀等必知消息,提来审问,供亦相同。展、白二人见苗恒义有些面善,玉堂对展昭道:“是苗家集人么?”苗恒义听有人说他底里,一抬头,却不认得,想着:“这两个将军认得我,必是旧交。”就叩头如倒蒜一般,说:“我正是苗家集人,求将军救救。”玉堂道:“你父亲哪里去了?”恒义摸不着头脑,一想:“怕是我父亲相识。”便道:“我先父亡过了,求将军看我先父面上,开条生路。”巡按也疑南侠、玉堂与他相识,便问二人如何识他父子。玉堂笑着把苗家集的事说了一遍,才把苗恒义绝了痴想,一同带了下去。
巡按道:“魏明公是个要犯,盟书第一,不拿到如何出奏?那人狡谲异常,也防他扇惑伏莽,别有蠢动。自应行文各处,画影图形的拿他。但文书恐不济事,众位谁带兵去搜查为妙?”智化上前说:“小将愿去,止用一个伴当,无论天涯海角,定要拿住老狐。”巡按道:“一人四路找寻,恐不周密,且不免耽延时日。”便派展昭、欧阳春、蒋平,与智化分路去寻。
议定后,巡按就与公孙策商议叙摺。将江陵克复,襄王被擒,及元翠绡与诸将克复各城擒斩各将,细绢叙明。摺尾附奏,魏明公在逃,已派四将分路搜查,以清余孽。除郢州、南漳、江陵各殉难文武早经奏明请恤外,又声明阵亡的是都监廖充一员,防御邹维、齐公亮两员,提辖虞振、卫森、滕煜、罗镛、薛承泰、曹秉钧、谭绍吉、叶树勋六员,水军队长倪申、晁海二员,附奏请恤。兼参奏江陵都统制逗留上游,屡催不到,及鄂州总管并不发兵会剿,庸懦无能,请旨惩处。
摺稿叙完,雨墨来回,元全求见。巡按叫了进来,他说:“小姐已雇定船只,明日即行回籍,叫回明大人,所有战事,请不必列入小姐姓名。”巡按便请沙龙快快去留小姐,以便遵前旨入都。并属元全先回,代为婉留。须臾,沙龙已经回来,说:“小姐思乡甚切,去志极坚,不能挽留。”并呈上与柳夫人话别道谢的书信。巡按无可如何,只得次日同请侠义出城送行,派何寿等四人送去。这里放炮,拜摺,报捷。
展昭、欧阳春都交代了军事,与蒋平、智化起身。欧阳春走峡州,蒋平走鄂州,智化走澧州,展昭走岳州,都带了两名伴当前往。
究竟明公是到那里去了?难道通天狐真会变化么?他不过心计灵巧,想着:“荆门大败,没脸再回江陵,襄王眼看要糟,又且疏忌了我,何必去投绝地?”带了柴、郎二人,走了一程,到个饭店里,告知二人,说明主意要往岳州。只因明公有个表弟是岳州西乡人,流落襄阳,曾经周济过他,闻得他近年颇能温饱,想去投托安身。柴、郎二人应了。
走了两日,明公睡着,郎槿与柴机商议:“真跟他跑么?他是军师,拿住便要砍头。我们到乡下还是百姓,何苦跟他送命!”柴机说:“我也正想走哩。”有的是马,到四更偷了他包袱,告诉店家,说:“我们先走。”便飞的去了。明公醒来,叫人不着,店家说已先走,明公叹口气,哪里去追他?踌躇一回,看包袱已被拿去,只剩铺盖。无可如何,托店家把马准折了十几两银子,还是七零八碎。买了几件道士衣装换上,沿途雇个短盘驴子,走十余日才到岳州西乡。一问表弟,乡邻说:“他因亲戚跟了襄王造反,怕官司连累,举家不知去向了。”明公扑了一个空,银子看看用尽。他在襄王那里多年,一呼百诺,受用惯了,经柴、郎这一闪,日用不周,也就憔悴不成模样了。他又是个文人,做不得粗事,且喜三教九流略通一二,就找了一个大庙存身,测字算命,姑且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