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武达文通论功受赏 奇男侠女奉旨完婚
敏乐得比参政宣庥还加倍快活,到中书省述了旨,抄了两张,一张叫从人到元府报喜,自己便往殿帅府来。恰好五义正在聚话,参政两步作一步,走入就替玉堂道喜。把旨意给四义看了,众皆欣跃。玉堂竟窘不可言,良久道:“仁兄这是何苦,定要陷我做个忘恩越礼之人,是什么意思?”徐庆跳起来嚷道:“五弟,你知道恩相同大哥费了多少心,在包相爷前把你的话表明了,包相亦说该配合的,还害什么臊呢!大哥不许告诉你,我真别得难受。真是圣明天子,我今儿才痛快了。”参政便对卢方道:“真是天缘。”就将君相所说的话,细细告知,又再三嘱玉堂道:“这是君命,不必矫强了。我替办谢恩摺子,明日万勿误了。”又与卢方细商请媒下聘礼节,才回府告知母亲、柳夫人,均各欣喜。饭后,又到元府。
元谨先得了喜信,随后又是喜报,便将参政所录谕旨,笑嘻嘻亲自送给翠绡。翠绡见了,满脸红霞,低头不语,暗想:“君命恐不能辞,况是明降谕旨,也就设有嫌疑。”方知师父所说“玉堂金殿”,竟是字字应验,人力竟不能违天的。又想起:“此乃终身大事,父母竟都不及见。”不觉凄然泪下。元谨劝了几句,便出来与戴氏商量,说:“奉旨完婚,吉期必近。”就叫两个家人同元全赶回金陵,去取银两、衣饰、书籍。还分付添买两名丫环。元全乐得手舞足蹈,忙即收拾起程。外面参政已到,先道了喜,就说:“世叔久不在京,亲友必然疏阔,小侄内人与令侄女是盟姊妹,小侄就做女媒。恰好金尚书已到,男媒就请他做。”元谨正踌躇此事,闻参政所筹甚妥,便道谢应允。
次日,去替翠绡谢恩,玉堂也递了谢表。卢方作主,与三义办理聘娶礼物,择于十月行聘,十一月十五日天喜大吉完姻。欧、展二丁,闻信都来道喜。卢方悄对丁兆蕙说:“五弟脸重,二弟今儿别呕他顽了。”兆蕙道:“大哥真溺爱的糊涂了,你瞧五弟自地牢出来后,格外谦恭厚道,把小孩子脾气全化尽了,我兄弟常同欧、展二兄说,他倒底是聪明人,一经磨炼,意气全平,与从前大相悬绝。我那日的话,也是想赞成此事,他说得道理甚正,我不但不怪他,还佩服他。今儿他的大喜,再没有呕他生气的。然而如此奇缘,不呕他几句,也没有趣儿。大哥,你不用管,横竖不至于呕的他回陷空岛就是了。”说的大众都各大笑。
丁二爷趁势到里面,把白玉堂拉了出来,说:“你难道也装新娘子,躲着不见客么?”大家上前道喜,玉堂道:“二哥休得取笑,如此天恩赐配的,又是如此才德,小弟焉有不感激的。惟仔细思量,实觉过分,所以心内总不释然。”欧、展及丁兆兰都道:“此论固见五弟谦怀,然元小姐如此文武兼全,不是五弟这般英雄,谁配得过呢?”兆蕙吵着要吃喜酒,大家入坐,尽欢而散。
到了行聘之日,聘礼丰盛,自不必说。参政更忙,自己要替玉堂办娶亲的事,柳夫人又要替翠绡添置妆奁,便将柳洪之嗣子柳朴及其妻程氏接来帮忙。原来参政完姻之后,冯氏因郁闷下世,柳洪悔过,承继胞侄,娶了媳妇,抱了孙子,柳洪便也亡过。那嗣子夫妇,却谨慎宽和,反其父母所为。柳夫人到京,也就视若同胞,往来甚密。光阴倏忽,已到仲冬,元全赶着由南到京。买了侍女,元谨取名掌书、拂剑,与飞奴同着赠嫁。到了吉期,太后又遣内监赏出冠披、衣裙、玉带,还有宫灯两对、金莲烛四枝。文武百官一来为圣眷优隆,一来各家诰命都要看看侠女两家,送礼道贺的纷纷不绝。
吉时已到,颜参政、金尚书陪了白玉堂亲迎奠雁。玉堂穿了殿帅章服,骑了金鞍白马,人才英秀,仪卫鲜明。一路上老幼妇女瞧见的,无不啧啧称赞。元谨接入大厅,见玉堂儒雅风流,亭亭玉立,全没有一毫武夫赳赳的气象,暗暗欢喜说:“真不委屈我侄女了。”三巡酒过,玉堂告辞,花轿也就到了,免不得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