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左懋第被困北京城 李自成走死罗公岭
不能亵也。”说罢,即行辞出。时左懋第等见此情景,料知和议无济,听得三桂已经回京,唯有见三桂。不想三桂也恐三使纠缠自己,先自领兵西征去了。又想起祖泽溥一人,本该见他,求他设点法子,便先通函至祖泽溥那里,并将伊兄祖泽清介绍一函,一并寄去。不多时,那祖泽溥已自过来。见礼后,泽溥道:“弟已知诸君到此,本欲到来进谒,以一知南京情事。今又蒙下问,惭愧弗胜。但恐诸君此来,无裨大计耳。”左懋第便把冯铨所言,一一告知,并求设计。祖泽溥道:“弟心未尝忘故国,即吾父亦言,倘有机缘,必为出力。惜和议一道,摄政王主之,弟非阁臣,实不能与闻其事也。”
马绍愉道:“足下料九王之意,真个欲踞我全国否?”祖泽溥道:“弟不忍言。唯请诸君速报南京,急自防江防河可也。”左懋第等听罢,皆为下泪。
祖泽溥亦为太息,旋即辞去。左懋第等嘱道:“烦寄语尊公,勿忘故国。”
祖泽溥只答一声“是”,而去。次即有九王诏敕,令左、陈、马三使至鸿胪寺,除了建州人,皆不许入见。
那日相臣刚凌榜什正在寺中,先行踞案坐定,随令人带左懋第等进来。
左懋第等到时,刚凌榜什也不起迎,却令他席地而坐。左懋第道:“我们不惯坐地,速取椅来。”说着,就在椅上坐着。刚凌傍什道:“闯贼入京时,江南不发一兵,今见我们定了北京,即行僭立耶?”左懋第道:“先帝变出意外,各路无从援救。京城破后,适今上至淮。天与人归,故奉而立之。且今上非他人,乃先帝之嫡侄也,序当继位,何为僭立?”刚凌榜什道:“汝先帝殁时,汝等在何处?今日却来饶舌。”左懋第道:“先帝殡天时,我方在淮上催粮,陈、马二公尚在林下。”刚凌榜什道:“今汝等到来,竟欲何为?”左懋第道:“欲犒贵国,兼谒皇陵耳。”刚凌榜什道:“我国自有钱粮,不劳汝等犒赠。即皇陵我已代你们安葬矣,不必再祭。”左懋第道:“贵国摄政王究肯接阅国书否?”刚凌榜什道:“如带来金帛,只管留下。若有国书,亦只管交来。”左懋第此时,自念非结以金帛,恐难得他代递国书,便道:“恐不合交与足下,只合由足下代递耳。”刚凌榜什道:“不管什么,你只管交来。”左懋第便将金帛交出。另有一万银子,系送给吴三桂的,唯三桂不允见面,又已出京西征,无从交出,只得一并交出,向刚凌榜什道:“还有白银一万,随备作私礼的,今一并相送。”刚凌榜什大喜,一一收了,即转身便走。各使久候,不见他出来,正自疑惑,随有人来语道:“刚凌相公今日再不暇出来,你们自便罢。”左懋第等无奈,只得退出。自是一连两日,并无消息,欲要探问,又不便轻易出门。
那日忽听得摄政王召见,左懋第等即随来人进去。时摄政王已端坐案上,左懋第等到时,都令赐坐。左、陈、马甫坐下,摄政王即道:“你们好便宜!北京被难时,不闻出发一兵。今闯贼平了,却来争国。”左懋第道:“今上实按序当立。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臣民奉戴在南京即位,何为争国?”摄政王道:“你们莫看得太易。我不日即率兵南下了,看那福王之位稳不稳。”
左懋第道:“大江南北全是水路,骑胡恐不易得手。王须细思,不如分疆而治,各享和平还好。以我国东南一带,精华未瘁,莫便小觑了。”摄政王道:“谁说小觑你们?只各办各事罢了。”说罢,即拂衣而入。殿前各臣仍送左、陈、马三人于鸿胪寺,并不令出外。那时三使臣自料要死,还是洪承畴有一点良心,力请纵左懋第回去。
那时三使正如坐针毡,忽有一人来道:“汝三人本该老死此间,还得老洪说情,我摄政王谓南京那里多汝三人不为多,少汝三人不为少,今纵汝回去。”说罢,即带他三人出门。左懋第等更不回顾,知留此亦无济,即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