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遇荒岛鸣枪击海马 沉水底发电战鳅鱼
“这是一面透金镜,海底行路,全仗着他。不然只管乱碰,还了得么?”
宝玉看了一会,便回到书房里去。在抽屉里得了一本册子,上面载下层各房,某房储某物,及某物的用法,开列得十分清楚。便同老少年两个,逐篇检看了一回。侍者来请吃饭。饭后涉津来问道:“这船上没有昼夜,照战船上的规则,是按着司时器做昼夜。到了夜时,便把燃灯关闭了,到该亮时才开放。二位看是怎样?”宝玉看司时器,已是戌初了。老少年道:“我们到了亥正熄灯罢。”涉津答应着去了。
二人又把那册子翻阅了一回,把船上一切的布置,及一切连动猎鱼的法子,都看熟了。又到外面窗上望望,已见船身发出电光,把海底照得通明,真是游鱼可数。那藻荇之类,青葱可爱。海底无数小岛。这船或在岛上经过,或在岛边经过,岛上附着好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目所未睹的。到了亥正,各回卧房,熄灯安歇。那八位司机、司舵的,自然轮班执事,不必细表。
一宿无话。到了次日,便到了太平洋当中。海导正当着班,把船浮起,请老少年、宝玉二人上了一层楼梯。只见豁然开朗,原来是鱼的正脊,是个顶盖。揭开了,当中一段便同船面一般,四面都有阑干,上面安放着天文镜。海导测望了一会,道:“已经走到东经一百五十八度九分,北纬第五度四分底下,再一会就到西半球去了。”
说话之间,忽然远远的露出一个荒岛,大家带了助镜观看,只是光光的一个岛,没有什么东西。岛边蹲着一个野兽,仿佛像是老虎。老少年笑道:“天下事真是令人想不到。本来打算猎鱼,谁知倒是猎兽。”说罢,对准那兽放了一枪。谁知这枝枪不是无声枪,是有声的。未曾打着他,倒唬了他一大跳,大吼一声,窜到海里去了。
老少年猛然省悟道:“这是海马,最为凶恶的,水陆可活。”忙叫关了顶盖,仍旧下去,叫把船沉下,去寻那海马。从那窗外望去,谁知漆黑的一片,犹如陆地上遇了浓烟一般,取出一付小小的透金镜望去,也是如此。忙叫海导开了发亮机,登时海底透亮。只见那海马按着一个极大的乌贼鱼,在那里吃,张开了血盆大口。看见猎艇走近,疑是鲸鱼,在那里吃,张开了血盆大口。看见猎艇走近,疑是鲸鱼,也有点怕,拖了乌贼鱼,往前乱窜。浓烟似的东西,便是那乌贼鱼吐出来自障的黑水。
此时宝玉也戴了透金镜,同老少年两个按一个电机炮,觑得亲切,双炮并发,都打着了。那海马着了炮弹,舍了乌贼鱼,往上一窜。宝玉只当他窜出海面了,正要叫浮起来追赶,忽见他飘飘荡荡的又沉下来,四脚朝天的已是死了。那乌贼鱼已经被海马咬死了。此时那乌贼吐的黑水。早已随波逐浪散去。
老少年按着册子上的号数,叫开了中层房门,取出两套入水衣,交代两名水手穿上,去取海马乌贼。宝玉看时,原来那衣上都装着小机器,连头带脚,一齐蒙住。眼睛上是两片海底透水镜;两肋底下有两扇薄铜做成的翅桨;左乳部上,一付小小电机,是管双桨的;右乳部上也有一付电机,开动了便在内层扇出空气,足供呼吸。全衣是用软皮制成,穿上了只露出双手,袖口紧紧扣住。两名水手装束停当,取了绳索,走到下层,开了当中小门,到了船头里面,自有人关好。两水手便开了鱼口上门出去。宝玉在舱里,从窗口望去,只见两人在水里鼓动了肋下双桨,行动自如。走到海马身边缚了,又缚了乌贼,便拖了回来,如法进了小门,才把东西放下了。卸去入水的衣。老少年又指挥取过药水来,先把那海马制了,免致腐败。那乌贼已经被海马吃残缺了,说道:“这东西就有二丈多长,虽然可以不要他的肉,那一片骨头不可不要,带回去有一个妙用。”老少年问:“甚妙用?”宝玉道:“好好把他剖开了,把当中挖空了,屺不是两个舢舨。”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