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男职工日记
渐暗了下来,陈肃从保险公司美女的帐篷里探出头来问我:梁哥,你们那里还可以挤个人吗?我说:不嫌挤你就过来嘛。他好不容易挤进帐篷,我调头到了小杨兵和陈小玲那头(主要是他们二位要苗条些)。三人并头,确实挤得难受,别说翻身,动都动不了,我侧身而卧,弯着腿,脸时而贴着帐篷,时而紧挨着小玲的脑袋。小杨兵不知从哪里要来半块方便面,带点挑逗性地一点一点分送到我们嘴里,脆脆的咸咸的,真香。但香香的方便面也抵挡不住篷子里的五味杂陈,大家又挤又闷,小玲美女率先被挤了出去烤火。夜里,千佛山的主峰还在时不时发出咚咚、轰隆隆的闷响,偶尔,还听到山下的人上山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听烤火的人说,山垮了,把老街都给埋了。幸亏我们转移上来了,我暗暗地佩服邢行长他们的先见之明。后半夜,雨似乎停了,倦意袭来,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留守
迷迷糊糊中,帐篷外有人喊我:梁哥,梁哥,喝酒,喝酒。揉揉惺忪的睡眼,咦,帐篷里咋只有我一个人了呢?喔,天亮了,他们都出去了。钻出帐篷,有人给了我半块方便面。东小说,梁哥,来,整口茅台。说着就给我倒了半碗。我问,你们从哪儿搞的酒呢?东小说,我从藏民那儿要来的。我喝了两口,递给了李志和。酒传来传去,又传到我手里。我递给小范,她扯起普通话说:我不要。我说不喝不行的,喝了就对嘛。她勉强喝了一口,又递给我。我想,这么好的东西,你们都不晓得享受,还是我把它享受完得了。于是我喝了一个碗底朝天。
天已大亮了,5月14日的缕缕朝霞洒进了小树林,不少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下山了。刘总叫住我:梁哥,麻烦你帮我给“长城”他们说一声,我出四万请他找四个兄弟把我抬出去。邢行长说,莫先说四万,先说给两万。我说,好的。我找到“长城”,他们正在收拾场地准备出发。他为难地说:“领导,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人太多,又是拖儿带母的,等我们出去后再回来抬他行不行?”
我只好说:“算了,算了,你们先走吧。”
我返回去向刘总汇报,他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邢行长和我连忙安慰他:“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去。”
看到其他队伍撤走后丢下了不少毛毯和被子,我们挑着干净的收到营地。江油支行的老杨太有才了,他把毛毯一破为二,用刀割了三个口子,往头上一笼,穿出两只胳膊,再用带子一捆,就成了一件土红色的呢子大衣,其他人纷纷效仿,不多一会儿,林子里的我们就变身成了一支由某位宗教人物带领的杂牌队伍。我说,你们要注意解放军的空中侦察,如果发现了我们,再误会为叛乱的队伍,我们可就完了。大家说着笑话,邢行长带着我和小杨兵及陈肃等四五个兄弟下山,去搜罗长期驻扎需要的生存资源。
我们下了山,看见大草坪里的人们都在慌慌张张收拾东西,我顺便捡了一双女式旅游鞋。我们直奔那些开着门又无人守的商店,见到吃的喝的和穿的东西就搬到大巴车上去,有点像“共产主义社会里的土匪”。上到天音楼,洞经乐团的老人们请我们吃炖鸡,喝鸡汤。我边说谢谢,边整了两碗带肉的鸡汤和一碗面条。小杨兵他们留下继续搜罗,我与邢行长听山上下来的同事说,他们正在盘刘总下来,就又上山去接应,我们上到公路与坡地交接处,就碰到定忠与小范他们下山来了。我把捡的鞋交给小范,要了定忠拄的那根竹棒,远远看见山上一队人马抬着刘总正吃力地往下挪,我们迅速上去与他们一起合力将刘总盘下了山。
下得山来,听到有人说,明天可能有大暴雨,趁着天晴,被困千佛山的国兴银行的兄弟姐妹们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我和小杨兵自告奋勇留下照顾受伤的刘总。实际上,我们在13日上午搀扶刘总上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