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十咏难酬沉(足局)(足脊) 一词重睹知真赝
曾记烹芹酌月色,紫萧吹彻扣舷歌。
其十:
卸尽红衣并蒂香,好看鸳鸯翼翅长。
蝉声几度惊梧叶,绕树荷亭雁度凉。
霞萧道:“小姐这样大才,顷刻成十咏。未知白生可能效颦?”遂录好,归房去,命红英拿去与秋生和韵。
红英来到馆中对秋生道:“头场题目出了!”秋生惊问,红英取出十咏并说和韵之意。秋生听了目睁口呆半晌道:“好姐姐,与我方便一声,只说我两日思家忧闷,无甚心绪。留此,容我慢慢的和。”红英遂将此意述与小姐。
霞萧道:“闻得白生诗才甚妙,今日何故推托?”
凤娘道:“无心绪亦有之,只看他和来如何。”
那秋生把十咏细看,意不甚解,欲和茫然,益觉忧闷。过了几日,竟一首也和不出。想道:“不如竟说不善和韵,胡乱做了一首塞责便了。”遂做了一首绝句,改了又改。才改得完,红英已来索诗。秋生道:“你去只说我不善和韵,又没心绪,和来恐不好,故另做一首请政。少顷到我房中来,竭力谢你。”
红英啐了一阵,拿诗献与小姐,述以前言。二人不觉失笑。看时原诗中另有一诗写道;
叶小如钱满绿池,开出花色若涂殊。
两只鸳鸯东西浴,雄者昂昂为觅雌。
二人看毕,大笑不止。
霞萧道:“此算不得甚诗,与那壁上的大不相同。难道和韵和不来,故都做得不好了?”
凤娘道:“非也。必是别人做的,他冒名写在壁上。”又道:“怎么前日扇上的,原看得过啊?是了,想是央人改正的,故将来写于壁上,扇上。今日不得央人改正,故本相都发见出来。”说罢又把此诗来看,越看越好笑。又见后面二句暗藏来合之意,凤娘不悦起来,对霞萧道:“他诗和不来尚不知惶愧,反生淫垢之心。但特地聘来,不多几日,未好就辞他。且由他住着便了。”
红英遂将此一席话述与秋生。秋生听了亦觉(足局)(足脊)不安,从此绝了引诱霞萧的念头,捉空只与红英偷合,消却日子。
再说眉仙在庵中,有人来求他作寿文祭章、写扇子柬帖,络绎不绝。送的笔资,用度之外都与空如,故住有年余,愈加敬礼。那时是中秋望夜,眉仙去邀魏非霞、何圣之、沈云鹏辈来赏月。摆桌子中庭,呼卢浮白。畅饮将酣,非瑕道:“眉兄诗词俱已见教,只古作未闻。今对此明月,不作一序,何以志我等胜赏。”眉仙大喜,遂取笔砚就于席间作《中秋望夜玩月序》。其序云:
试观天地之序,才过流火,本届授衣,正金风玉露一生寒,明赡擅胜之秋也。欲谋宵事之乐,能不开此牖而睹竹影参差,萤光熠耀。更梧桐三两叶,散落井傍乎?用是涤茶铛、评雀舌,将焚鹊尾而理丝桐。不觉闲庭苔薛之间,玉兔徜徉久矣。渐看走入画栏东,倏登几上。因到砚池之侧,见友人毛颖,不觉悲泣曰:尔亦衣褐徒,何被竹林数子;既为吞墨之鱼乎,兹地不可久留。遂避去而眠于书榻。予携灯烛之,已不见。但见露凝湿桂,数点残星,明灭于河汉间耳。是必乘槎直上蟾空,问嫦娥而取此狡兔,免使人间论盈缺也。
眉仙顷刻成了一序。三友拍手称奇。洗盏更酌,直至东方既白而散。从此眉仙的名益著,拜望的接踵而至。眉仙一日思量道:“我旧年此时至此,今将一周。不知我父在狱中不见,何所下落。又母亲在家,虽托二友,未知安否如何?我因仙语故寓于此,只何日得了。欲要回去,又不敢归。”忧愁难造,遂步于客堂,将夜间所作西江月一调书于墙上:
梧叶惊翻蟾影,芦花凄诉风威。忘机鸥鸟自徘徊,山色湖光妩媚
雁唳含情种种,钟声唤梦谁谁,燃来鹊绕罗帏,衾枕半床闲备。
书毕欲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