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强氏由南雄归家 孙大理央媒复娶
说:“二位可过去当面会会谈谈,况此时这个孙老爹,与众不同,除了县主,就数着他是一个竖得起来,会办事的。”二位回去。小伙计同孙老爹会过茶钱各散,老爹仍奔司房。
再讲潘府两个家人,回去见太太,备说此事。太太说:“你二人明日回他信,既是本地坊县主太爷的书吏,而且为人古道,我连这骚母身价银子概不要也,算我积德一常看是明日,就要到他家去罢,我以了此一条肠子,怕他丢了你老爷的脸,从此两无相干。”
孙大理回家,与孝姑晚饭后叙谈:“今早出门,到了司房,有人代你爹做媒,约了明日早上说话。我的儿呀!为父的回来与你说一声,明日好同媒人会说。”孝姑说:“爹爹!此事正礼,况家内无人掌管,你的女儿年纪又轻,何能撑持门户?”
一一说了半会,父女各闭房门安寝。
再说姑娘闭了房门,将灯移至桌边,不禁一阵心酸,低低痛哭:“我的亲娘呀!你把你女儿丢下,年纪又轻,孤苦伶伶,又无弟兄照管。不知我的亲娘得了这个时症,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今日爹爹说,明日要续弦,继母不知为人如何?不知可贤与不贤?你的苦命的女儿,要望亲娘阴灵保佑,娶得一位贤德继娘才好。”他暗暗数说,已至三更,吹灯上床。
孙大理次日起来,到衙门约了小伙计,仍在得胜居等候潘府管家前来回话。不多一刻,二位前来,彼此相叫。二位将太太之言说了一番,孙大理老爹依允,晚间抬人。彼时会了茶钱,孙大理说:“二位改日奉请!”大凡公门中人,皆好便宜,听见白送的一个美人与他,谁知便宜是个吃亏的后门,到后来,连命都丧在他手里。
孙大理欢天喜地直奔家中,与姑娘说过,准备晚间洞房花烛,老爹就忙了一个够。他又到成衣铺内,买了时样新鲜衣服,带回家来。此刻大理忙乱不了,随即又叫了厨子,备办四桌七盏十六碟,两样点心,又央了人来家悬红结彩,又请了同事中小帮忙家来,代他写写请帖,通知各房人等。众人闻听孙老爹今日续弦,大众前来道喜,吃他喜酒。再言老爹出去买了香烛元宝,他又到混堂洗了个澡回来,到晚打扮做新人,忙忙不了。
又称了一百今封子,又买了二百安息香,诸事停当。
再讲强氏大娘伏到潘宅内去,到了太太跟前,拜了四拜,回身又到老爷灵前拜了四拜,未免有那猫儿哭鼠哼了两哼。到了外面,叫了人将他零星物件一卷精光。叫了一乘小轿,抬到百子观音庵内。原来俗语:“借娶不借嫁。”强氏大娘轿子到了百子观音庵内,下了轿,开发了轿钱,轿夫去了。奶奶走进去,到了后面,见了三师父,闲谈了一会,摆出饭来吃过。将至傍晚,复又梳洗打扮,去做新人。他又称了四两香仪,送了三师父。出家的靠了嫁寡妇这节,是他们抄头,不过吃了他两餐饭,略做了一做,得他四两香仪。
强氏大娘打扮齐楚,约莫有定更之后,大理喊了轿子一乘,到百子观音庵,将强氏抬了回来。轿子刚才歇下,孝姑娘将轿帘一起,叫了一声:“滴滴亲亲的娘呀!”孝姑虽然年轻,礼数周到,不过暖暖父亲心,二者以让众朋友听得如此,显得他为人的意思。谁知强氏听了有人叫他娘,他便下轿,抬头看了姑娘一眼,口中哼也不哼,似乎假装朦胧,一言不发。不知姑娘把今日事就存在心里,也不开口。随了强氏进房,自有老妈伺候。大理将满堂香炷点起,敬家神,祀祖先,又到了汤氏奶奶灵前叩了个头,又化了包子,然后进房。强氏抬头看见了大理,暗暗叹了一口气:“我道是个甚么孙相公,原来这么大年纪老相公!”恨了一声,说道:“这个鬼骚拇养的,叫我是上不上,下不下,我又没有抱了他的娃子下井,何苦坑我,是个甚么意思?”奶奶自己抱怨。
再讲孙老爹出来,到了客座,叫人摆酒。众人恭喜老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