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黑齿君王闻风警悟 白民女子放足淫奔
。末后花惜惜同了赛貂蝉联袂而至,群雌粥粥,香气袭人。先是筱腻宝引动歌喉,唱了一支小曲。敏时回头看那赛貂蝉时,浅淡衣裳,前流海的头发覆额,又看那裙下的金莲,足有七八寸长,面熟异常,似曾相识。仔细想来,明明是去年崇新女学堂内的女学生,如何做了娼妓来应出局?心中甚是羞恼忿怒,口中又不好说出。正在十分不乐,忽听那女学生轻拨丝弦,莺声呖呖,唱了一支小曲。敏时勉强应酬。众人都是兴高采烈,行令猜拳。赛貂蝉唱完了,接着陶笑春、柳如烟对唱了一出《昭君和番》的京调,花惜惜与赛西施都是不会唱的。印敏时立起身来道:“诸位仁兄请治酒政。小弟尚有别处酬应,失陪得罪。明日再会了。”众人挽留不住。敏时别了众人,急急回到家中,将这节事说与妻女知道,恨恨之声道:“自今伊始,断断不可去女塾读书,沾染了习气有玷家声。”说着,便宽了衣服,倒身睡去。
到了次日起来。梳洗已毕,用了些早膳,忙到崇新女塾,与吴其纯说知,道:“昨晚老兄代小弟叫的那个赛貂蝉出局,就是去年在这里读书的女学生,老兄教的高徒。难道老兄没有看得出么?”其纯道:“小弟岂有认不出来?只是当着众人,一经道破,颜面攸关。故而特地早来,等侯兄台商议,辞了这教习之职,仍日去就村馆教些蒙童,再不要做女塾中的乌龟教习了。”敏时道:“小弟也有此意。咱们二人同去何如?”其纯道:“如此甚好。”当下二人出了女塾,径来蔚世和家中,见世和正要出门,二人连忙止住,同进中堂,将昨晚情形细细述了一遍,道:“弟等有伤颜面,请从此辞。”蔚世和再三挽留,二人力辞不允,立起身来,就此告别。蔚世和送了出门,到处探听,果有其事。自己也觉无颜,就将崇新女学堂闭歇。弄到后来,丑声四播,女学堂的名望秽亵不堪,因此闭歇者亦复不少。
印敏时辞了祟新女塾的教习,回家把自家的女儿印文兰严加管束,拘在家里读书,不许出外与那些女学生同淘。原来印文兰年华二五,容貌平平,性喜趋时,金莲五寸,闻得女学堂里头的学生都半放足,文兰也要学样。被父亲不许,文兰道:“女儿闻得来年女儿国要开科考试,若不把脚放大,不像个男子了,如何好去与考?”敏时道:“女儿,你有所不知,女子放大了脚成何体统?倘女儿国去考了不中,回来难道再缠不成么?况如今女儿国的左右丞相,是黑齿国人,都是小小的金莲,只因缠得太小,不能放大,外面套了靴子,那个看得出来?断不因放大了足就能取中。只要做得出佳文,无论大足小足,都会中的。女儿既要去考试,还须好好的用功。切不可把脚先放大了,学这宗不伦不类的装饰。”文兰听了,诺诺连声,遵依父训,日夕勤功,脚也不敢放大。后来到女儿国去赴试,中了个三甲进士。这且按下慢表。
如今又要讲到女儿国内学士文人,这家结社,那家会文,诗赋文词、策论杂作,种种揣摩。未知出人头地的究属何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