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婚姻事公堂大闹 圣旨到府县吃惊
谁?”梅公子道;“生员姓梅字傲雪,乃浙中人氏。”县官惊讶道:“莫非挺苍老先生(乃是)令尊么?”梅公子答道:“是生员的先父。”知县忙施礼逊坐。程公子一天好事被他夺去。恨不得尽情责治,看见反加礼貌,越气得没法。一手指着梅公子道:“不知那里流来这囚徒光棍,假捏虚词,哄骗年兄,怎么就是这样听信了。”梅公子道:“我又不是冒了先父之名在这里打抽丰,说分上,怎么说个假捏(虚)词唐突父母官起来?”程公子道:“你即果系梅挺巷之子,我与你无怨无德,怎么劈空抢我的原聘美人呢?”梅公子冷笑一声道;“一发说得可笑。我怎知你原聘不原聘,美人不美人。但此处公堂之上,礼法之地,若容此狐朋狗党,横行逞志,名教有伤,法度何在。我不过一时之不平,此外毫不知情,若一知情便涉私抢罪矣。”知县对程公子道;“此一举年兄未免轻举妄动,藐视小弟。梅兄实为小弟位卑职小,周全体面,分明小弟得罪于年兄,幸勿错怪。”程公子气得目睁口呆,且按下不题。
却表冯畏天,教程公子设此毒计,脱丁自己的干系,躲在家中叫家人络绎打听。只见一个家人来报道:“奇怪,小姐不是程公子抢,竟被别人抢去了。”冯畏天正在惊疑,忽又一家人回报道:“那抢小姐去的这个人,被程公子捉到县里审去了。”冯畏天道:“不信有此怪事。我只是躲避不去的好。我设此计策,分明将侄女交割过了,又被别人抢去,与我何涉?这官司打在别人身上了,我如今倒要帮程幕安追究来,还该去看看的是。”于是走到县前不敢进去,在仪门外张头探脑。奇怪道:“为何不跪了审问,立在堂上说话?”再到仪门里边仔细一望,只见乱嚷乱跳的程慕安,也端拱立着见知县了。这个昂昂然谈声响亮那个人,有些面熟,再挨上仔细一看,吃了一惊道:“这人面庞好像昔日在我家管园的木荣。”再去看来,嘹然无疑。遂走上堂去,指着梅公子嚷道:“老父母这是何人,这样优待他?”程公子随接口道:“妻叔果认得他是什么人?”畏天道;“这是先兄处管园小僮,官名叫木荣,前日被生员逐出。”程公子不觉乱跳道:“呀!年兄刚才怪小弟轻举妄动,坏了公堂的体面,如今竟坏了做官的体面了。公堂之上与一个管园小厮,,称年兄弟,岂不可笑,”此时连知县也疑信不决。梅公子只是微微冷笑。程公子对冯畏天道:“既系管园小厮,令侄女是他的主母了,毕竟令侄女与他苟合,做下败伦伤化的事,故此令侄女不肯嫁我。这奴才敢于纠合武夫大胆抢去,情弊显然,既被擒住,还要冒梅挺庵之子,虚捏路见不平,图为脱身之计,”梅公子初不知情,今忽见畏天上来,又说小姐是主母,方始且惊且悟。想道,“适才救去的恰是冯小姐。”暗喜出力于有用之地,但事涉嫌疑,百口难分,既处骑虎之势,只要扳心无愧,且大着胆再作道理。于是对知县道:“生员实系姓梅,内有一段隐情,假姓为木,』受冯年伯莫大之恩,所以特为探望冯夫人而来。不意一时雄心,竞逢狭路。倘生员有罪可加,有情可质,不妨彼此供吐,面鞫实情,.使名正罪当,亦是一件快事。何苦互相朦胧,致父母受狂徒之冲突。”知县沉吟不语。程公子道:“这样恶仆元凶,杀有余辜。年兄为何信其簧鼓,容他立于公堂之上?”冯畏天在堂下攘臂而待,专守着木荣下堂送他一顿饱拳。知县见事处两难,我县中不便审结。说道:“这个事关重大,本县申详到府,听府尊作主罢。”程公子道:“我说年兄但专理粮务,怎能审这样重犯大辟。”知县因此忿恨程公子,逞势行凶。敬重梅公子的义气,恐只身路上受众人凌辱,因立刻备文书。一面差人押送程公子,冯畏天一班打行,一面打轿亲自护送梅公子到府里来。知府尚未出堂。知县带了一千人犯,传鼓请知府出堂。知县吩咐衙役卫护梅公子暂候仪门,先进参了知府,将此事情由细细陈了一遍。又将梅公子不平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