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对面不相逢暗暗传知消息 笑谈来窃听明明说出根由
知之,老冏伯也。至于娶文小姐之事,令坦自知之,锷颖兄闻知之,老冏伯尤未知也。请老冏伯思之。”太仆哪里晓得其中缘故,便道:“其中委曲,老夫其实不知。小婿现在,何不一会,以解其疑。”便叫人请姑爷出来。
那两状元讲话时,两个小姐俱于屏后听见,比及太仆说请姑爷,早已有人回报道:“云姑爷说前日曾与老爷有言,两个姓云的不免并做了一个,状元爷认真姓云,姑爷情愿让还云姓,以成就状元爷真正姓云了罢。今日水爷在此,不便相见,亦无面可见;见时亦无言可谈。另日当谢罪请教。”说罢,两个状元坚意告别。
章太仆没奈何听他去了,转来盘问湘夫。湘夫道:“要问文小姐,不消问小婿,只消去问令爱,小姐倒认得的。”太仆忙来问小姐,小姐又道:“我只认得云公子,哪里认得文小姐?要问文小姐,仍去问那云公子罢。”章太仆又来问湘夫,湘夫假作怒形道:“前日小婿来投时,只有小婿,何曾有文小姐同来?今日岳父只管盘问,难道叫小婿变做文小姐不成?若是小婿变了文小姐,令爱小姐少不得另要择人了。罢罢,我明日少不得变了文小姐,则一来云状元有了夫人,岳父又添了两个快婿,岂下两全?若不如此,叫小婿哪里去寻一个文小姐来抵偿?”太仆被湘夫一顿发作,哑口无言,竟自出去了。
湘夫与小姐暗暗好笑,两个又私下算计,乘太仆八朝议事,备起酒筵,将太仆名帖单请云生。云状元不欲赴席,水状元再四强他去,要问那石妹消息真假若何,云状元不得已只得到太仆家来。
到门时,只见湘夫假称石霞文出来迎接道:“家岳特着小弟相迎。”云状元没奈何,只得进去。哪里见太仆?只见湘夫忙请罪道:“小弟屡屡得罪,其中具有委曲细呈。前因水兄在座,不便荆请,今备杯酒,一诉契阔衷肠,并道中心之事。”云状元只是不言。湘夫又道:“殿元不必因小弟莫须有之罪,而见罪小弟,今请杯酒释仇。”遂定了席,云生只得坐下。
三杯酒后,湘夫道:“小弟当年不惜廉耻,慕兄高才,特地拜谒定盟,不料因家父管束,为礼所制,不能时时请教。后又贱札达览,以寄寸私。岂意文总戎遭败,缇骑逮彼弱女,小弟闻知兄翁与小姐有订,故敢挚之而逃。小姐因知章公有旧,同小弟投托章公。蒙章公不弃,留为幕中之客,后又把小姐认为义女,所以有翁婿之称。然此皆文小姐之意,小弟并无意也。昨日小姐闻殿元责备,又欲效买臣故事,而小弟亦以开罪多端,愿将小姐送还殿元,则小姐无负于殿元,殿元亦无负于小姐。小弟不过是飞来之云,井中沉石,无影无踪而去矣。且殿元当日与小弟订交有如兄弟,其情不让于小姐,则小弟犹如文小姐也,而文小姐暂从小弟,似亦无妨;小姐当日与殿元缔姻,有同契友,其谊亦不下于小弟也,而小弟暂娶小姐,似亦无害。今日殿元对小弟谈,何异如对小姐谈;他日殿元对小姐谈,又何异对小弟谈乎?幸祈殿元金诺。”
云状元听他说完,早已气得首颤体摇,怒容可掬,道:“小弟始与兄订之时,以为有才人;及见寄书时,以为有情人。何至忘背盟言,竟娶文小姐,则是一个小人了。及娶了文小姐,又冒小弟姓字,投依章公,又是一个奸人了。今日又为势利之谈,辗转反覆,竟将小弟作股上肉着,真正是一个不惜名节、籧篨戚施的丑人了!”说罢,即便起身,道:“这样小人、奸人、丑人,还要思量与正人君子相交,今日之酒不是请罪酒,倒是绝交酒了。”湘夫忙叫人留住,道:“且请不要气,正是相交起头,哪里可以绝得?今日小弟与殿元所言,皆是文小姐之言,则殿元不惜小弟,当惜文小姐,文小姐叫小弟苦苦面求,而反遗怒殿元,则小弟可赖乎殿元,小姐亦何赖乎殿元?殿元他日何面以见小弟,即何面以见小姐哉?”云状元呵呵冷笑道:“兄既娶了文小姐,文小姐既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