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移孝作忠伦常大变 量材器使皇路飞腾
了,是了,都包在我身上就是。”就把手指在史巡捕袖子里一比道:“这个数目可好?”史巡捕笑了一笑道:“论起来也不算少,但我可是没有权的,事情我去办,踫他的运气罢。这件事不是我不够朋友,但是,这里头转了一个弯子,就很不容易了,难道我还来想好处、赚扣头不成?”
任承仁、俞洪宝连忙陪笑道:“笑话!老哥太多疑了!”史巡捕道:“我去办办看,晚上叫任老弟来听回信罢。”俞洪宝道:“我也同来。”史巡捕道:“玩不得!我这里祇有一个任老弟来惯了的,没有人查问,要是别人夜里来,风声就闹出去了。反正都是为朋友,一样的赤心。你千万不必来,不但没有好处,恐怕还要惹是非。”俞洪宝答应着,当时同了任承仁出来,一径回寓告知李才雄。
李才雄晓得是有点意思了,但也还不晓得史巡捕要多少钱的话。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任承仁来了,摇摇头道:“好厉害!好厉害!”俞洪宝、李才雄忙问:“怎么样了?”任承仁道:“他是大张狮口,说你的差使一年有两千多银子,他问你要一半。此外,还要你在要紧的地方,找个人对抚台说一下子,这算是挂挂帘子的事。”李才雄听了,呆呆的一言不发。
倒是俞洪宝道:“论起这个差使来,一连就是三年,化上一二千银子,也没有什么不值得。但是李哥一时拿不出来,奈何?”任承仁道:“李老哥去凑凑,看凑到多少。要是少些的时候,我们大家能帮一帮忙最好,等李哥慢慢的腾出来还罢。”俞洪宝道:“看来也祇好如此。但是这个事已经两天了,也该报出去了。”任承仁道:“不妨。李老哥赶紧找人去挂帘子去要紧,等把帘子挂好,再报出去不迟。”李才雄道:“抚台头一个红人就算是首府,我平常也很应酬他。但是个嘴馋的人,要求他事,总要请他吃饭。我是已在衰绖之中,不便请客,如何是好?”任承仁道:“你不要拘泥,正经事要紧。你今天就发帖,请他明天晚上,我同俞哥做陪客,也好相帮你说几句。你祇管办理,哪个人来说你?”当时李才雄便写了请帖,夹着手本,打发人送过去。又叫厨子备办顶好的酒席,明晚请首府,祇要菜办得好,钱是不论多少。厨子听见不计较钱的生意,自然欢喜,连忙就去备办。
任承仁又到李才雄家去,重新叫他把字画挂起来,把素的依旧换掉。忙忙碌碌,收拾了一回。正在那里点缀,送请单的却回来了,说是大人有病,请了三天假,明天不能来,叫把原帖带回。李才雄听了,把一团高兴冰冷的了,叹口气道:“我就如此倒霉!”任承仁道:“还有一个法子,你去写好一封夹单递进去,他看见了,亦就明白。等他上院去,没有不替你设法的。况且你请他,他也晓得的了。”李才雄道:“也不晓得是什么病?”回来的人道:“听说着了凉,伤风咳嗽,并没有什么大病,过两天就要销假的。”任承仁道:“事不宜迟,你依着我去做。老史那里,先要把钱交过去;要是不能如数,六成是要先给的。下余我去对他说,问我们两人要就是了。等老哥把差使混下去,慢慢的去给他,难道老哥还会叫兄弟为难么?”李才雄道:“祇要缓口气,少却是万不会少的。非但不会少,老大哥替我出了这一番力,再要叫老大哥为难,那还能算是人么?但是首府这个夹单,还要老大哥费神斟酌一下。”
任承仁道:“我是于文墨一道,大大的外行,你还是找老俞罢。”又说了一回闲话,任承仁便立起身来道:“老史的数目,我就去答应他分两期,一期先付,一期事成之后两个月再付。万一他要利钱,为数有限,也就答应他了。”李才雄道:“自然,自然,你看着办罢。我心里没有主见,你怎么说怎么好。你这番回护我的心,我难道还不晓得?你直截看着办,不必同我商议了。总而言之,祇要事情成功,我是无不恪遵台命的。”说着,作了一个揖道:“费心!费心!”任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