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孙膑用计藏木柜 庞涓被屈受披麻
却说朱亥听得孙膑声音,急回头来,见孙膑在背后,遂问道:“先生躲在哪里?”孙膑道:“我在香案底下。”朱亥不信道:“香案下翻来覆去搜了几遍,不见先生。”孙膑微笑道:“我明于五遁,遇金金遁,遇木木遁,遇水水遁,遇火火遁,遇土土遁,适遁于木,所以搜我不着。”朱亥道:“先生真神人也!”吩咐家童摆酒相庆。
说那庞涓被魏王发作,回到府中,甚不快活,暗想:“昨夜孙膑本命星明明照在朱亥家,为何搜寻不出?今夜再去看他本命星照在哪里?”回到花园,抬头观看,孙膑本命星端只照在朱亥府中。庞涓暗想:“我明早不要奏知朝廷,省得走漏消息,悄悄带了家将,再到朱亥家搜一遍,出其不意,难道也藏过了?”算计已定,转到厅上,连夜点齐一百名家将,只候天明就行。
说那孙膑,正与朱亥饮酒。孙膑道:“我今再占一卦,看庞涓还来不来?”即屈指寻文,对朱亥道:“大人,庞涓心犹不死,明早还要来搜。大人可收拾一间空房,抬一口木柜放在中间,柜中放了砖头瓦屑,上了锁,用了印信封皮,把房门亦封锁,钥匙交与管家婆。只要叫出管家婆来,等我吩咐她言语。”朱亥一面依计行事,一面唤一个六十余岁的管家婆出来。孙膑叫近前,附耳低声说如此如此。管家婆应了晓得,遂走了去。
孙膑又向朱亥耳边说:“如此如此,不怕他不换一柜金银与你。”朱亥领受孙膑之计,各回寝室。
天晓,庞涓果带百十名家将径至朱亥府中。朱亥出来相见道:“庞驸马,你昨日搜了一日,是搜不出孙膑,今日又来则甚?”庞涓道:“你昨日把孙膑藏过了,今日特来细搜一搜。”朱亥道:“驸马,你既要搜,难道不教你搜?只是再搜不出,你我难好开交。”庞涓吩咐众人从大门搜起,直搜到后院,前后左右,各各搜遍,绝搜不出孙膑。
庞涓到内厅后,见旁边一所空房封锁牢固,便问道:“什么房?”朱亥道:“是库房。”庞涓道:“里面藏什么东西?”朱亥道:“里面藏的通是金银器皿,就是前日赢驸马的百锭金子,亦藏在内。”庞涓道:“其中有弊!孙膑决藏在里面,快开来我看!”朱亥道:“财帛库房,怎肯轻易开与人看!”庞涓执意要开,朱亥没奈何,叫管家婆取钥匙来。管家婆一边走一边絮聒道:“这人不达道理,人家财帛库房,怎么硬要开看!”庞涓听见大恼,把那婆子拽过掀翻在地,拳打脚踢,打了一顿。
婆子不敢啼哭,正去动手开门,只听得里面孙膑说道:“管家婆!昨日来你家你不曾开门,今日你开了,看不害了我的性命?”庞涓听了暗喜:“孙膑藏在里面,反与我说是财帛库,如若不是我搜得细,不又被他瞒过了?如今插翅也难飞去了。”管家婆开了门,庞涓先走进去四下一看,不见孙膑,只有一口大木柜,上面封锁牢固。庞涓道:“孙膑决躲在柜里,开来我看。”朱亥道:“这柜里正是金银器皿,怎肯开与人看?”忽柜里又做声道:“朱大人,千万不要开,等我再活几日。”庞涓气起来道:“明明孙膑说话响,还要替他遮掩!”叫众人连这柜抬上朝去。众人进房,一齐抬了就走。
朱亥顿脚捶胸,大叫冤屈道:“庞涓,你太无理!假托搜孙膑名头,把我一柜金银器皿都抬了去。”登时赶到朝门,魏王正坐朝,朱亥进前奏道:“启上我王:庞涓托搜孙膑为因,昨来搜了一日,今日天未明,又带百数家将到臣家里,抢入库房,见财起意,把一柜金银器皿通抬了去,望我主矜矜,财物给还,恩同天地。”魏王道:“有此异事!你可候着,等他进朝来,看他怎么说?”且说庞涓叫众家将抬了大柜,紧紧跟随在后,听得孙膑在柜里叫道:“庞驸马!我当日与你八拜为交,同师学艺,有甚亏负你,今日恁下毒手!”庞涓道:“我吃你哄得够了,一同见驾去。”孙膑在柜里言三语四,直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