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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锁在准星里的战友


    杏花怎么也想不明白,山岗梁那边是古洞屯呀,他怎么会往那走?

    古洞屯新发现了矿,这样,那里就打破了以往的平静和安宁,成为又一个多事的“马蜂窝”了。头几天井上小林还说,尽量离那地方远点。

    他怎么会往那跑?

    杏花猛然想起日本国旗的事,自言自语道:我都谅解你了,还使小性子,真是的!

    腾腾腾,杏花加快了脚步,追了过去。跑了几步,杏花又掏出身上的锅底灰,胡乱向脸上擦了擦。

    杏花一走,三祥向同伴挥了挥手,一歪头,指挥几个人抬了井上小林,钻山了。

    天已经黑了。杏花急得哭了起来。

    杏花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井上小林回家了。

    回家一看,井上小林根本没回来,一丝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大哥杏树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杏枝听了后,只是歪歪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杏花知道,杏枝少条胳膊,未婚妻又黄了,这些账,都记在了井小林的头上。幸亏,杏花留个心眼,没有说日本国旗的事。杏花妈听了后,甚至幸灾乐祸起来,说,哑巴就是哑巴,咱家对他那样好,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哼!

    杏花爹详细问了过程,想了半天,说,没听说日本人抓人吧?再说了,日本人要是上山抓人,肯定呼呼号号的,你也不能一点不知道啊?

    杏花爹左想右想,一句“井小林没得罪谁吧”,一下提醒了杏花。杏花突然明白了什么,随手提把壮胆的镰刀,一头钻进夜幕……

    杏花火速来到富源屯,径直去了三祥家。三祥果然不在家。杏花问三祥上哪去了。三祥妈吱吱唔唔一阵,也说不出所以言来。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肯定是三祥做了手脚。上一次,三祥出了大丑后,一直怀恨在心。杏花也想,凭三祥那两下子,肯定是对付不了井小林的。杏花突然想起来,孙三祥是个猎手啊!

    这一趟大沟十几个屯子,猎手不下几百个。孙三祥却是公认的“大拇指”。前边说过,别说在小小的兴隆沟啊,就是在整个逃鹿沟,孙三祥打猎的手把也是数一数二的。再狡猾的狼头、狐狸头、黄皮子头(鼬鼠)、蛇头,多少猎手都对付不了,都逃不出孙三祥的手。这里所说的“头”,就是挑头的家伙。用人类的话说,就是“领导”。这些头儿或领导往往身经百战,九死一生,如果也像人类有写手的话,哪些家伙的逃生经验都可以写成一本传奇的厚书。前年,永淳屯犯了“母狼灾”。这条母狼,祸害了无数家畜,还伤了七个人。全屯的猎手全出洞,设埋伏枪、挖陷阱、下套子、安拍子,却伤不着它半根毫毛。弄得永淳屯大人孩子夜间不敢出门。就是大白天,也要万分小心结伴而行。实在没招了,家家户户凑钱,才请了孙三祥。孙三祥来后,也不背枪,在屯子走了几圈儿。然后,仍然不背枪,独自一人上山查看地形。

    时逢隆冬,大雪铺天盖地。孙三祥反穿羊皮袄毛朝外,头戴白色的翻毛帽子,嗖嗖嗖,一个劲地擦猎枪,却不急着走。永淳人着急了,催他。孙三祥说,我在等雪。永淳人催了他多少次,他都说,我在等雪。永淳人私下议论,孙三祥心里没底了,才这样捱日子。现在到处都是雪,还等什么雪?永淳人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甚至在暗中嘀咕找别的猎手,孙三祥却背起猎枪,上山了。孙三祥的脚步,是同那场鹅毛大雪一起来的。孙三祥把自己埋在一个凹坑里。本来就穿了一身白,现在,让大雪染得更白了。两天两夜,孙三祥经过大雪的化妆,把自己当成大雪的一部分,把那个凹坑抹平了。

    那天早上,孙三祥的后背,果然托了大母狼的尸体。大母狼一身白毛,头上却长了块鸡蛋大的黑脑门。被它伤过的人一看,说,对,正是这个家伙,黑脑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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