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针锋相对
四平、西安、开原发了报,广泛征求一下他们意见。
好好好。这小子不开口,就得大家确认了。前田光夫说。
井上小美这才把前田光夫领到洗相室。前田光夫看到盆里泡了不少片子,说,对,快,快把照片给我。
对不起队长,我正要说这个呢。您看,显影药过期了,泡了半宿,也不出人呀!
怎么会这样呢?啊?中国有句谚语,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你怎么搞的?
队长,我马上去趟四平,弄点过来!
去吧,快去快回!
前田光夫出去后,井上小美对福田正一说,谢谢你的配合!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日本当局。
你……,什么意思?
日本当局要是不这样胡来,我哪能这样啊!
两个人会心地一笑。井上小美这才换了便装,骑上三轮摩托出去了。拐过工字楼不远,瘦猴儿提个篮筐突然跑过来:喂?上哪去,捎个脚吧!
井上小美说,我有急事,不行!
瘦猴儿一把扯住摩托车把,借机把一个纸条塞车斗里:我给队长弄吃的,也不行呀?
不行!井上小美严肃地一扳脸,一拧油门,摩托车轰地一声窜了出去!
可是,井上小美刚一出大门,却被卫兵叫住了:队长刚刚来了电话,不让你上四平,让你赶紧回去!
电台大院几乎成了一片废墟。
数十发炮弹把若大的四合院犁翻一遍,“回字形”的房子,大都坍塌,还原成砖瓦碎石木材和泥土。奇怪的是,东厢房却奇迹般地剩下半截!这半截房子,就像缝在回字形四合院的外侧的衣兜。这个衣兜里,装着宝贝——日本八路的电台设备!
东厢房紧挨两棵大杨树。电台的天线,就掩藏在高高的树上。浓密的枝叶隐天蔽日,就是藏了几个人,也很难看到的。矮个子安天线时,上去好几次。矮个子说,喜鹊窝呀,各式各样的小鸟窝儿,多的是呀!可在树下仰头看,却什么也看不见。早晨,这里就是鸟儿们的大礼堂。鸟儿们开晨会一样,在树上吵吵嚷嚷,像讨论,像争论,又像合唱。不时有几只“异类”鸟儿,嗓音格外洪亮,高音儿一下跳出来,有的像领唱,有的像演讲。不同的鸟儿同场竞技,居然产生“多声部”的音乐效果,和弦一样,好听极了。
只有老鹰突然造访,鸟儿们才立马来个“休止符”。个个都疲于逃命,刮起一阵忙乱的翅膀风……
白天,鸟儿们似乎各自分成若干个小分队,这里相对安静多了,都为生计奔波去了吧?“礼堂”暂时空了下来,只有少数鸟儿还在这里“排练”。练单曲,或唱单句。即使这样,因为礼堂大“席位”太多的缘故吧,仍有不少鸟儿掩藏于此。
树叶有多厚,没人说得清。树下的人没少看见这样的情景:下了小半天雨,四外都湿漉漉一片,树下,却是干爽的。
有这两棵对搂粗的大树挡着,这半截房才幸免于难。可是,临近外侧的大树,下身被炮弹削去半边,露出白森森的树肉。好几个胳膊粗的树枝折断,披落下来。井上小林惊讶的是,地上还有死了的小鸟,一只,两只,三只……竟有成百只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小鸟!
矮个子伤心地一个一个捡起小鸟,把它们埋在不远的山坡上。矮个子还找个木板,给小鸟立个碑。碑文是:和平鸟之墓。
怎么叫“和平鸟”呢?井上小林不解地问。
矮个子叹了口气,说,我们的电台是为了和平而广播。这棵树,高高举起我们的天线,也是高高举起了和平。这些安家于此的鸟儿,也是为和平而死的。它们死在和平电台的天线上,死在和平的树下……
矮个子说得对。电台节目播出后,在日本士兵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