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针锋相对
矮个子不明白,歪着头问,井上小林代卢嫂回答:小毛驴腿细儿,哪有牛和马力气大呀?另外,小毛驴一使劲儿,后屁股就松,一松,就下黄蛋子了。
听了这话,好几个人憋不住乐。冯巧巧“噗哧”一下,乐出声来。
毛驴还会下黄蛋?矮个子问。蛋还怪呢,没有蛋皮,光是蛋黄。有那样的蛋?有哇,个个都是软皮蛋呢。
矮个子一下反应过来:哇,粪球子呀?!
大家都笑。
弯弯的山路腰带一样缠在山上,脚脖子、腿、肚子、胸腹,哪都缠。螺纹一样向上旋转的,左右弯曲的,直来直去的,怎么弯的都有。有座墙壁一样的大山砬子挡住去路,井上小林左看右看,哪都过不过。他慨叹一声:完了!这是绝路!
不会的,天无绝人之路哇!卢嫂说。
卢嫂赶上来后,向右拐了十多米远,绕过一块两人多高的大石头,说,看见没,这是天路!
井上小林几个上来一看,个个惊叹不已!原来,刚才挡住视线的大石头,只是个“影壁墙”呀。后头蓦然现出一条“天路”!那个高上百米的石头峰,中间竟齐刷刷现出一米多宽的缝隙来!缝隙刷齐,就像高手木匠从山尖拉下来的一个锯口!走进天路仰头一看,立陡立陡的“锯口”太高了,蓝天只是细细的一根白线……
途中休息的时候,井上小林讲起他的奶奶来。井上小林说他的奶奶当年在沈阳学中国中医,亲自上山采药。多么陡的石砬子,她都敢上。年轻的奶奶爱美,采药也穿一身舞蹈服装。有时一身洁白,有时一身大红,有时一身杏黄。奶奶在悬崖半空荡着绳子,一手抓紧绳子,一手拿着小镐,抠挖悬崖上的药材……
巧巧羡慕地说,你奶奶那样漂亮呀?
当然,她来中国前,可是芭蕾舞演员呀。
什么叫芭蕾舞呀?巧巧问。
卢嫂说,就是从小不好好跳舞,爸爸扒光了衣服使劲擂,一擂就擂好啦!
“轰”地一声,大家又笑翻了。
到山顶了,卢嫂说歇歇。井上小林一看,啊,好漂亮呀!
秋色灿烂,眼前的枝叶蝴蝶一样翩翩起舞,这里一群黄,那里一群红,妖娆妩媚。阳光斜逆着从细密的枝杈挤过来,火柴一样引着了秋叶,立时,满眼绚丽!
拐过几棵胸脯粗的大树杆,一部山崖陡地逼仄过来,像猛然举起来的手掌,舞动着,就要拍过来!井上小林倒吸一口凉气,一扭身,左脚从石缝时抽出来,身子正了,那个山崖也正了过来!
视线飞过石崖的侧肋,艳阳下起舞的群山,沙盘模型一样尽收眼底。波亮谷暗,色彩分明,光彩熠熠,像无数个木棍一齐“支起来”的华贵绸缎……
太美了!井上小林感叹。
卢嫂气喘嘘嘘地赶上来,指着前方的一簇高耸的山峰,说,看着没,那个山峰下,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矮个子挤过来,踮起脚尖儿眺望一阵,像似看到了,又像似没看到。是的,几间藏在深山密林的小房,就像几个沙粒藏在草原……
下了最后一个山坡,他们钻进一片原始密林。密林里弥漫着先天腐朽味道的清香。藤子太多了,纱厂纺线车间一样,挂得哪都是。绿的核桃,半红的野枣,黑的葡萄,还有不知名的野果,随处可见。阳光被层层枝叶截留,只有少数幸运的,才能在地上落脚。林子里黑乎乎的。一只只脚,在厚厚的腐叶的弹跃中抬起又落下。卢嫂指引大家沿着一条小溪蜿蜒前行。小溪比调皮的孩子还逗,这里一跳,那里一拐,把这个队形弄得歪歪扭扭。“这孩子”一路蹦蹦跳跳跳叮叮咚咚嘻闹的欢笑,把他们带出了原始林子……
薄暮时分,他们到了尼姑庵。
尼姑庵首饰一样挂在山半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