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吴语
听。十二年,遂伐齐。齐人与战于艾陵,齐师败绩,吴人有功。
吴王夫差既胜齐人于艾陵,乃使行人奚斯释言于齐,曰:“寡人帅不腆吴国之役,遵汶之上,不敢左右,唯好之故。今大夫国子兴其众庶,以犯猎吴国之师徒,天若不知有罪,则何以使下国胜!”
吴王还自伐齐,乃讯申胥曰:“昔吾先王体德明圣,达于上帝,譬如农夫作耦,以刈杀四方之蓬蒿,以立名于荆,此则大夫之力也。今大夫老,而又不自安恬逸,而处以念恶,出则罪吾众,挠乱百度,以妖孽吴国。今天降衷于吴,齐师受服。孤岂敢自多,先王之锺鼓,寔式灵之。敢告于大夫。”
申胥释剑而对曰:“昔吾先王世有辅弼之臣,以能遂疑计恶,以不陷于大难。
今王播弃黎老,而孩童焉比谋,曰:‘余令而不违。’夫不违,乃违也。夫不违,亡之阶也。夫天之所弃,必骤近其小喜,而远其大忧。王若不得志于齐,而以觉寤王心,而吴国犹世。吾先君得之也,必有以取之;其亡之也,亦有以弃之。用能援持盈以没,而骤救倾以时。今王无以取之,而天禄亟至,是吴命之短也。员不忍称疾辟易,以见王之亲为越之擒也。员请先死。”遂自杀。将死,曰:“以悬吾目于东门,以见越之入,吴国之亡也。”王愠曰:“孤不使大夫得有见也。”
乃使取申胥之尸,盛以鸱鴺,而投之于江。
吴王夫差既杀申胥,不稔于岁,乃起师北征。阙为深沟,通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属之济,以会晋公午于黄池。
于是越王句践乃命范蠡、舌庸,率师沿海氵斥淮以绝吴路。败王子友于姑熊夷。越王句践乃率中军氵斥江以袭吴,入其郛,焚其姑苏,徙其大舟。
吴、晋争长未成,边遽乃至,以越乱告。吴王惧,乃合大夫而谋曰:“越为不道,背其齐盟。今吾道路修远,无会而归,与会而先晋,孰利?”王孙雒曰:“夫危事不齿,雒敢先对。二者莫利。无会而归,越闻章矣,民惧而走,远无正就。齐、宋、徐、夷曰:‘吴既败矣!’将夹沟而我,我无生命矣。会而先晋,晋既执诸侯之柄以临我,将成其志以见天子。吾须之不能,去之不忍。若越闻愈章,吾民恐叛。必会而先之。”
王乃步就王孙雒曰:“先之,图之将若何?”王孙雒曰:“王其无疑,吾道路悠远,必无有二命,焉可以济事。”王孙雒进,顾揖诸大夫曰:“危事不可以为安,死事不可以为生,则无为贵智矣。民之恶死而欲贵富以长没也,与我同。
虽然,彼近其国,有迁;我绝虑,无迁。彼岂能与我行此危事也哉?事君勇谋,于此用之。今夕必挑战,以广民心。请王励士,以奋其朋势。劝之以高位重畜,备刑戮以辱其不励者,令各轻其死。彼将不战而先我,我既执诸侯之柄,以岁之不获也,无有诛焉,而先罢之,诸侯必说。既而皆入其地,王安挺志,一日惕,一日留,以安步王志。必设以此民也,封于江、淮之间,乃能至于吴。”吴王许诺。
吴王昏乃戒,令秣马食士。夜中,乃令服兵擐甲,系马舌,出火灶,陈士卒百人,以为彻行百行。行头皆官师,拥铎拱稽,建肥胡,奉文犀之渠。十行一嬖大夫,建旌提鼓,挟经秉枹。十旌一将军,载常建鼓,挟经秉枹。万人以为方阵,皆白裳、白旂、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王亲秉钺,载白旗以中陈而立。左军亦如之,皆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右军亦如之,皆玄裳、玄旗、黑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为带甲三万,以势攻,鸡鸣乃定。既陈,去晋军一里。昧明,王乃秉枹,亲就鸣钟鼓、丁宁、錞于振铎,勇怯尽应,三军皆哗釦以振旅,其声动天地。
晋师大骇不出,周军饬垒,乃令董褐请事,曰:“两君偃兵接好,日中为期。
今大国越录,而造于弊邑之军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