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萧元帅兵分两路 柳参谋法演六丁
丧师辱国败军之将,却还有何颜见人!不如待我打杀了你,往魏国去献功罢。”王珍国听了大怒,喝道:“你这村牧乳臭,有甚本事,敢出言无状?”牧童又大笑道:“有本事没本事,你只赢得我手中这条扁担,我便放你去寻野猪。若赢不得,休想过去!”王珍国勃然大怒,心内一似烈火添油,大吼一声,摇开丈二点钢枪直刺过来。只见那牧童笑嘻嘻的不慌不忙将这根黑漆镔铁打成的一条扁担上前隔开,只使得呼呼的风响。二人在山坡前一往一来,斗经八十余合,王珍国不能讨得他半点便宜,只暗暗喝采。又杀了一会,便将枪架住了他的扁担,说道:“你的本事我也尽知,但我远来腹中甚饥,你今逼我穷寇,乘人之危,非大丈夫所为也。”那牧童便收回铁扁担,笑说道:“我逼你做什么,因见你是个武将,想试试你的本事,又要试试我的本事,故此激你与我赌斗,看我两人的本事何如。今杀了这半日,你的枪法固好,我的扁担却也不丑,正是一对好汉。你的腹中既馁,快同我到家中去吃饭。”王珍国听了,满心欢喜,道:“如此多感盛情,且寻了野猪去。”二人便一路找来,只听见深草内不断哼响,忙入草中,只见这野猪着箭跑得力乏,一堆儿跌倒,只是乱哼。那牧童用扁担一下结果了,用手提着后腿,便领了王珍国到家,入了草堂作揖毕,忙入内与母亲说知,随即收拾出便饭来同吃。
吃完,王珍国便问道:“请问大哥尊姓大名,如何学得有这般武艺?”那牧童笑着说道:“我姓昌名义之,祖籍是乌江人,移居于此,今年十八岁了。自幼亡过父亲,家中只有老母。因家道贫寒,无事可做,只日在此山中牧牛砍柴,养活他。我一日在山中草地上睡觉,忽梦见一人教我武艺,又将水一碗与我吃了。醒来却一一记得明白,就在山中将一株大松树拔起折做两截,学梦中所授之法,将松木转动,一毫不差,自此力气日增。因这松木传动不便,积凑了银子,在铁铺中打成这条浑镔铁扁担,长有一丈,重有一百二十斤,又可挑柴去卖。只这两条大水牛每日出工见他走得慢,我将粗麻绳前后套络,用这条扁担只一肩挑向山中,他自去吃草,我便在山中使扁担耍子。不期今日遇见将军,得罪,得罪。”王珍国听了大喜,因说道:“你既有这般武艺,有此大力,只合去寻些事业,图个出身,方不埋没。今我闻得朝廷已差了萧衍提兵来救援钟离,久闻得此人英雄盖世,何不去投他寻些机会,岂不强似在此淹蹇。”昌义之道:“我心下也是这等想,只恨一时没个机会,怎好便去投入?”王珍国道:“我今被魏兵袭破了亳州,主将已死,无处可以立身,正要去投他,以图恢复,何不同我去走走,倘在阵前立得寸功,显名于世,也不枉了你我一生。”昌义之听了大喜,道:“若得你肯挈带我同去,我与你结为弟兄何如?”王珍国大喜道:“如此甚好!”二人即立起身,当天同拜了四拜,王珍国长昌义之三岁,便叫王珍国是大哥,王珍国请昌义之的母亲拜见,俱吝欢喜,因他二人俱有宿根,故一见即结为兄弟,你道他二人是甚宿因,原来是:
天英火宿降主昌,得志垂名在建康。
天辅木星珍国是,自然契合共勤王。
自此昌义之留王珍国在家,待如亲兄,不知不觉一住月余。一日,昌义之从外面走入,对珍国说道:“我今日闻得萧衍杀败魏兵,魏主已退走符离,钟离已得平复。”王珍国听了大喜,道:“既是如此,兄弟快同我见萧衍去。”昌义之道:“我与你若只如此去见他,便使他看轻了你我二人。莫若乘魏主退守符离,我和你去寻些机会,相见时面上方觉有些光彩。”王珍国大喜道:“吾弟言之有理,快些同去。”因这一去有分教:下海屠龙,入山寻虎。不知二人此去果是如何见萧衍,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