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唐子才智定鸳鸯 内应外合奏功捷
使尽机关是女聪,提兵遣卒逞威风。
若还遇着中原将,走至阵头一扫空。
却说女寇白天王,与哥子黑天王,男女两下分兵,黑天王在南边搅扰,被唐经略生擒囚解朝廷奏捷。这白天王,分在北边。一日自己夸道:“咱白天王,自起兵以来,攻破无限城池,杀伤许多官吏。起先只说南方有人,不可轻敌。及至到了这边才知道,偌大中原,竟没有一个能干的男子。做文官的,但知道赋诗草檄。做武将的,只晓得喂马支粮。一到守城上阵的时节,连那赋诗草檄的文官,喂马支粮的武官,都不知那里去了。
刚刚剩下些百姓来祭咱家的刀头。你说好笑不好笑。如今直捣长驱,势如破竹,咱不怕不做中原女主。只是一件,咱闻得内地的男子,美貌者多,要掳一个俊雅郎君,带在身边受用。再不见有好的,想是被手下之人隐藏过了,须要申饬一番。众将近前,听咱号令。”众女卒一齐近前说道:“王爷有何号令?”
白天王道:“孤家年过二八,未有东床,要选一个俊俏男子,做压寨官人。以后掳着的少年,都要带见孤家自行选择,选中者上用,选不中者,分赏各军。如有未经上选,擅肆奸淫者,枭首示众。”众女卒得令,摆队前进。行不数里,众女卒拿住少年男子数十人,带来见白天王道:“禀王爷,拿着了几十个后生男子,听候选用。”白天王逐个看了一次,道:“都选不中。赏了你们。”众女卒叩谢了,说道:“咱们人多马少,这些男子,没有马骑,却怎么处?也罢,一人抱着一个,对面骑了。就把鞍辔当了床铺,做一个走马看花,何等不妙。”每一女卒搂一男子,同了马。说道:“这样快活的事,刚刚凑巧。”
各对男子说道:“你快活不快活?刀尖入了鞘,不须你费力,马走自动遥这场兴头,比那梦里,可不更高。方才快活,不觉城池又到。大家收拾箭和刀,到晚来再使壮力,战到鸡儿叫。”各男子道:“放了我们回去,我们家中有父母。”各女卒道:“你们好呆,不日得了大功,你们少不得也有个官做。出门做甚么生理。有这样发财。那也还是后日的快活,今晚上待我脱了衣服,解了带子,同你在被窝里,肉粘肉做些快活事情,岂不是眼前的风流。”众女卒相对说道:“我们与你大家携得酒来,一齐吃个交杯盏儿,乘些酒兴,比在马上更快活。”说得有理,就去行为。且住女卒行乐不题。
却说唐子才,自从行兵已建功劳。今日来到北边,军需缺少,粮米告急的表章,催饷的文批,都出了几次。他自叹道:“临危不作愀然色,赴义偏多慷慨容。我唐滢自行兵以来,屡奏肤功,数平大难。谁想来到此间,忽遭奇变。那女寇的猖獗,虽是可爱,若肯竭力支撑,也还抵当得祝当不得这库帑罄悬,有兵无食。莫说狡寇临城,雄兵不能枵腹而战,还怕饥军不战,主帅将有焚之忧。自从到任以来,也曾遍差员役,往各路催征,并不见有军粮解到。况且敌势颇猖,一日近一日,战既不可,守亦不能,教下官怎生区处。”正在踌蹰,只听得外面呐喊:“青天爷爷救命!”唐子才问道:“外面叫喊的,是些甚么人?”手下禀道:“都是没饭吃的穷民,饥饿不过,要来求老爷赈济的。”子才叹道:“非无济困之心,奈少救荒之策,只得要装聋做哑了。叫中军军官出去吩咐,说赈济饥民,是有司衙门的事,本院只管军务,那有钱粮给散他们。”中军出去吩咐了,众应道:“这等说起来,只好饿死了。可怜可怜。”不一时,只听得外面,又在高声齐喊:“各营将校带了兵士来求见老爷。”中军传禀,子才问道:“问他有甚么话讲。”中军传了命,出去问了底理,进来禀道:“各营兵丁,有四五个月,没有钱粮吃了,求老爷给饷。”子才道:“对他说,催饷的官吏,还不曾转来,一到自然给发。”中军传令,说与众兵,众兵鼓噪道:“朝廷不使饿兵,目下边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