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小塘夜造假天书 王氏计换阴魔录
话说苗庆和二黑坐着小船,不多对到了自己营中,见了小塘,把遇见二黑方得逃来的话说了一遍。小塘大喜,谢过二黑。小塘说:“苗贤弟,徼兄弟怎么样了?”苗庆说:“俺二人未在一处,不知他是怎样。”小塘说:“我已算定,他有两日灾难。这且莫论,我有一封家信,还有假天书一本,烦你暗用遁法送进城去。你王氏嫂嫂必与徼贤弟家同居,你可将此书信、天书交与王氏,即便回来。”苗庆领命,接过书信、天书揣在怀内,辞了二黑仍坐小船往伯州而去,及至到了城中,天已大明,到了承光的住处,正遇着承光的舅舅,问起小塘的家眷,果是在此同居。一枝梅说:“有济兄书信在此,烦你把他家娘子请出来,我还有口信。”老者把一枝梅领到前厅,到了院里对王氏说了。此时王氏是道家打扮,不避外人。竟与苗庆相见。苗庆通了姓名来历,将书信、天书交给王氏,告辞而回。
且说王氏看了书信,叫承光的舅舅引路,到了知州的衙门,王氏向门士言道:“烦爷通禀老爷,说有一道姑情愿出城收伏群贼,特来请见。”门上人禀了知州,知州正在堂上坐着,愁这贼人难破,听说这话,忙叫门上把王氏领进衙门。王氏到了堂上,打了个问讯。知州上下把王氏打量了打量,开言问道:“那一道姑你是哪里人氏?姓字名谁?有何本领能以收伏此贼?”王氏说:“道家祖籍北京,姓王名玉容,夫主姓济名叫登科,他原是辽东秀才,只因好道出家,我也入了玄门,到此伯州已有半载,现今贼人困城,忽接了我夫主的书信,说是刘六、刘七已经丧命,惟有女将邓金蝉不能收伏,叫妾前去盗取他的宝贝方得成功。”
原来知州也是辽东人氏,和小塘是同学、朋友,姓崔名玉。听了王氏这话,连忙离坐,说:“尊嫂原来是济兄的夫人,下官失敬了。令夫君的书信若无妨碍,可否与下官看看?”王氏打袖内取出书信,传与知州,知州看了一遍,说:“原来济兄已在城外安营,细看书词,真有神鬼不测之术,尊嫂前去定立奇功。”言罢,叫人拿着钥匙,把王氏进出城去,仍旧落锁。这且不提。
且说王氏出城,过了吊桥,抬头往贼营一看,但只见旗帆蔽日,刀枪如麻,王氏见了心中也有些害怕,无奈有夫主的书信,不能不去。正当这王氏迟疑,贼营中的喽卒应声发喊说:“那一道姑,难道没有眼么?这是兵马营盘,不可前进。”
王氏止住脚步,说:“尔等不罢乱嚷,进去报与你家女大王,就说有武当山的道姑要见。”喽卒闻言,报到中军。邓金蝉听见武当山三字,连忙出来迎接。一见王氏,说:“仙姑尊姓大名,到此有何见教?”王氏说:“兵主,出家人姓吴名金娥,奉武当山徐道爷的命令,前来与兵主共图大事。”金蝉说:“原来咱是一师之徒,小妹多有仗赖。”言罢,将王氏让进大寨,分宾主坐下。吃罢酒饭,二人对坐叙谈。金蝉说:“仙姑今日到此相助,有何良策?”王氏说:“兵主,我在武当山学艺多年,兵法战策略通一二。昨日老师夜观天象,说是兵主在此用兵,也是他的门徒。他从前化缘之时,曾与兵主留下一本《阴魔宝录》,那上边不过是哄弄愚人的一些魔法,不能成其大事,因此给了我一本《六甲天书》,差我前来送给你。书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能以拘神遣将,呼风唤雨,纵然遇见神仙,他也难出我手。”金蝉听了这些言语,她那心中悠悠忽忽神思不定,竟自想道:我自得了《阴魔宝录》以为此外更无奇书,可以独自逞能,今听道姑的言语,这书竟是不为奇了。思想多时开言问道:“仙姑,小妹意欲借那天书一观,不知可否?”王氏说:“这书轻易不使人见。你我一师之徒,看也无妨,兵主可秉上灯烛,退了左右,净手焚香,方可看的。”金蝉听了,忙吩咐丫鬟秉烛,退去,不许私入帐房。
吩咐已毕,王氏才从锦囊之中取出天书,端端正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