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千里寻伯投相府 诉明屈情上本章
府送信,指望伯伯回家葬母救弟。谁料伯伯一气而亡,母丧不能葬,弟仇不能报,抛妻撇女不能教养,枉中了国家状元。为臣不能尽忠,为子不能进孝。难道孙家门庭竟至如此败落?是祖上的阴德太浅了?”兰英、玉屏二位小姐守着孙继成,只是啼哭,丫鬟红梅见此光景,含着眼泪上前用手将姑爷喉咙扑撸。不大的工夫,痰气向下一降,“哼”了一声,微有气息。红梅说:“好了!好了!俺姑爷还过气来了。若不亏了我,俺姑娘不是小寡妇就是小后婚。”玉屏把红梅唾了一口,说:“好一个小妮子,哪个与你作耍笑。急去熬姜汤去!”红梅噘嘴,哭丧脸子下楼去了。
这时候孙继成一口浊痰吐出,哭了一声“娘呀!”叫了一声:“苦命兄弟,我明朝上本,管教你赵明老狗被参,死无葬身之地。”老狗长、老狗短骂个不了。玉屏小姐听的状元公口内七言八语的骂赵明,惟恐赵兰英脸上抹不开,口尊:“相公,你想母亲已然故去,多亏兰英贤妹买棺葬亲,又救女儿,为咱家冤枉父女情绝,未出闺门的幼女抛头露面,赴京送信,亦非容易。你须感贤妹的大恩才是,口内不须胡言乱语。”几句话将孙继成提醒,遂向兰英小姐说道:“适才愚兄鲁莽失口,望贤妹海涵一二。请上受愚兄一拜。”兰英回答:“伯伯所言差矣。为子的为妇的皆当行孝,理之当然,不敢受伯伯之礼。”二人对面对施一礼。孙继成复又问道:“贤妹适才所言清峰山遇寇,多亏李梦月相救。我想他亦是一女流,如何能退贼寇?”兰英说:“梦月之父乃是武状元出身,官至总兵,被刘瑾所害。”述了一遍。孙继成闻言道:“原来如此,请来相谢。”红梅说:“李姑娘呢?俺姑爷请你见礼咧。”梦月闻言走至帘下,向继成对施一礼。孙继成向玉屏小姐说道:“安排酒宴,你代我与二位小姐接风。我到书房修下表章,明早朝王见驾,上本奏明此事。”玉屏小姐说:“相公所言非也。现丁母丧,若朝王见驾,圣上一怒,怪你瞒丧不报,你获罪不小。若依我的愚见,且候我父下朝回府,咱夫妻将此事向我父说明,代咱上奏候旨,咱好回家殡母救弟,拿贼报仇,岂不是好?”继成闻言说:“小姐言之有理,拙夫不及也。”遂吩咐丫鬟红梅:“到前厅探听相爷下朝回府否?”红梅遵命,不敢怠慢,来至前厅闪屏后探视。只见相爷在厅上闲坐吃茶。看的明白,慌忙回到绣楼报于姑爷、姑娘得知:“俺相爷现已回府,在前厅吃茶咧。”
孙继成夫妇闻报,一同下了绣楼,来至前厅。夫妇二人双膝跪在相爷面前,哭诉家中始末原由,细说了一遍,高相爷听完孙、赵两家之事,心中暗想:“赵年兄当初与我同殿称臣,你做官甚是忠正,如今年迈,竟做出这等不法之事,真是糊涂之甚。却有这样好女儿。”便吩咐丫鬟:“请你家太太二堂会话。”又命女儿玉屏请赵、李二家小姐同赴二堂会话。相爷立刻来至二堂,见了夫人,遂将状元家中之事并二家小姐来历述说一遍。只见玉屏小姐引领赵兰英、李梦月来至二堂,赵、李二家小姐向着相爷夫人面前双膝跪倒,向上叩头。兰英口尊:“老相爷,老夫人,可怜我孙家遭此横祸非灾。”言罢啼哭起来。老夫人见两个女子俊俏无比,慌忙用手搀起问话。那旁有坐,二位小姐遵命坐下。高相爷说道:“恁姐妹二人背父奔京,恁父必然使人四处寻找。侦寻不着,必然昼夜啼哭,茶饭懒餐。父女的情肠不问可知。若依老夫之意,恁姐妹二人歇息数日先回原郡,以慰恁父之心。老夫上朝奏本,必然你兄嫂一同随后回家葬亲救弟,你看如何?”兰英闻言,口尊:“相爷,非是我无情义,抛撇天伦,古语云:‘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我父所做的无法之事,我岂肯遵父命改适他人,落一臭名不朽?从今以后,宁可死为怨鬼,再也不登我父之门了。”高相爷老夫妇闻言,心中大悦,说道:“好一个有志气的女子!你二人无心回家,老夫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