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珍珠泉母子巧遇梁怀玉控告宋雷
再表郭氏玉莲,被渔翁渔婆救上船,问其缘由,言:“家住同云县。”渔翁说:“此处离同云县相隔七百余里,一时难到,这黄河岸上有一座观音堂,是尼姑庵,不如送你在庵中存身,以待深秋送你还家。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郭玉莲口尊:“恩人若保周全,回家团圆,恩当重报。”渔婆说:“小娘子既是应允,随我下船。”渔婆在前,郭氏玉莲在后,下了渔船,竟往尼姑庵而来。不多时来到观音堂前,郭玉莲见庙是坐南朝北,山门悬着青石匾,写着“观音堂”三个大字。山门一副对联,上联写“慈航普渡”,下联配“寻声救苦”。门框上一副对联,上联写:“紫竹林中观鸟语”,下联是“白莲台上拯祸灾”。二人走进角门,小径上见一道姑,笑脸相迎,问曰:“二位施主从未识面,到小庵有何事故?”渔婆将郭氏落水事从头至终言了一遍,道姑闻言曰:“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郭氏玉莲接言,口呼:“师父,万望看顾,异日回家,恩当重报。”道姑曰:“若不嫌弃,住上一年半载,有何妨碍?”渔婆说:“我船中甚忙,你在此陪师父作伴罢。”言罢徜徉而去。从此郭氏玉莲在观音堂安身。
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过了春夏秋已至隆冬天气。道姑说:“瓮中无水,你看守山门,我往珍珠泉汲水烧茶供佛。”
郭玉莲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才是,师父看守山门,我去汲水供佛。”言罢,手提竹桶出了山门,径奔珍珠泉而来。心中默想:“丈夫在家不知怎样猜疑?”又想起全喜是娇生惯养的姣儿,不由得大声喊叫:“吾的全喜姣儿,想杀为娘的了。”忽闻耳畔有玩童大呼,连声叫“娘”。郭氏玉莲顺着声音,举目一望,只见有一骑马之人,怀中搂抱着四五岁一个玩童,连声叫“娘”,郭氏玉莲忙走近前,认得是自己骨肉,说:“我的儿,想杀为娘的了!”上前一把将玩童抱下马来,那玩童双手紧搂郭氏脖项,不撒手的哭。郭氏含泪问:“你为何来此?你爹爹在家怎么将你舍了,来到此处。”那人也下了马,停了良久,开言,口尊:“这位大嫂口音不是此处之人?又称此子是你之儿,你家住哪里?你姓甚?你夫姓甚何名?”郭氏玉莲止住哭声,曰:“你若问我,我家住两广同云县,娘家姓郭,我夫名李兴周,我是被渔家老夫妇拯救。”述了一遍。俞仁友日:“原来是郭氏弟妇。”郭氏曰:“君子所称差矣!我与你天各一方,又非亲眷,为何如此相称?”俞仁友见问,遂言:“我名俞仁友,与李兴周结拜。盟弟被郭英控告害死他胞姐,尸骨无存,定了盟弟充军河南,将全喜托孤与我。现今我的徒罪年限已满,只得带全喜回原籍。今日与弟妹巧遇,我先不回家,如今两广总督郭大人作官清廉,与我舍弟又是同年,我给你写一张冤状,同你到两广省去递,管保你夫妇团圆,大冤也伸了。”郭氏拜谢恩兄仗义。在珍珠泉汲了水来,三人一同进了观音堂。
郭氏玉莲对道姑将事情言明,道姑闻言欢喜,即收拾素斋同吃毕,天色已晚,一宿无话。
次晨俞仁友雇了一辆车与郭氏母子坐。郭氏拜别道姑,俞仁友助了二十两香资,三人走出庙,俞仁友乘马在后,沿大路往两广而来。未及一月,进了两广省城,正遇总督郭秀出城赏军回衙,郭氏玉莲拦舆喊冤,郭总督接了冤状,吩咐在部堂候讯。总督大轿进了衙署,走入书房落座,把郭氏玉莲冤状看毕,发下令箭,派差官锁拿同云县刘世麟到省与郭玉莲对质。不时之间,把刘知县拿到,郭制军升堂讯问刘知县:“李兴周、郭英互控一案怎样判断的。”刘知县深打一躬,曰:“卑县讯明李兴周致死其妻,尸骨无存,确实已判定河南充军。”正然讯问,河南解役上堂呈上公文,郭制台见公文内言已将郭英审实,实系妄控诬告,现将李兴周、郭英解到两广省定罪。看毕吩咐传上堂,只见李兴周、郭英二人跪在堂前,命李兴周站起,曰:“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