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白金童含冤寄监王妈妈拦舆告状
的张三,忙问:“张三哥,有什么祸?这样惊慌。”张三说:“我见你老大相公押进监狱,我一询问,田府的家人说:“大相公今夜间杀了田府一名使女,偷盗她的衣服金银首饰,堂讯完寄监。”王妈妈并白秀英母女一闻张三之言,只唬得哑口无言,魂散魄消,不由得母女抱头痛哭不止。张三说:“哭也是无益,不中用。倒是想个主意去救他,我想王贤弟是在府内中得案首,何不往知府衙门去告他诬良呢?”王妈妈闻言,停泪说:“女儿休要悲啼,你张三哥说的极是,你在家紧闭门户,我去到监狱去送饭,问问你哥哥杀人偷物是真否?咱好写状告他。”言罢,拿了几百钱同张三出大门而去。小姐把大门关闭不提。
且言王妈妈同张三不多时来到狱门,口呼:“监内禁公哥,行一方便,开门我进去,给我儿送饭来了。”禁卒李龙问:“你儿是谁?”王妈妈说:“王绪章是我儿,万望大哥方便一二。”
李龙说:“你是王绪章母亲,你不知你儿身犯重案?有赃有证,有凶器,杀死人命。况且事主是乡宦,你来送饭也该打算打算才是,靠山使柴,靠河吃水。”王妈妈说:“我明白了,倚着槐树穿黄袄,是我来得慌速,未曾做饭,捎来五百铜钱给你三百,这二百给我儿买些饭吃罢。”李龙说:“监中无有卖饭的,不如都给了我,待我给他去买饭吃好否?”王妈妈说:“甚好,多劳你的神。”遂把五百钱递过去。李龙接钱揣起来,用钥匙开了监门,王妈妈进监。王信问:“这是什么事?”李龙说:“这是王绪章之母前来探监送饭。”王信说:“好么,作情也由你,不作情也由你!”王妈妈问:“我儿在哪里?”王信用手一指说:“在那屋内。”王妈妈进房,见王绪章在匣床上受罪,不由得如刀挖心。手扶匣床,哭得死去活来。把王信哭软了心,说:“李大哥,你既作了人情,须作到底才是。依着我说,把王绪章放下来,令他母子说几句话才是。”李龙说:“这是大老爷的法度,咱可担不了这个沉重。”王信说:“你是守外的,我是守里的,沉重我担。”李龙闻言,向外边去了。
王信先把王绪章头发解下将军柱,又解去捆肚绳、压胸板说:“相公起来罢,与你母亲说几句话。”公子坐起,把王妈妈双手拉住,叫声:“娘亲!苦杀孩儿了。”母子痛哭不已。王妈妈问:“吾儿,你怎么到了他家惹出这样大祸。”公子遂将请他的情由说了一遍。王妈妈说:“我儿放心罢,我要前去告状。”
白公子问:“你老往哪里去告?”王妈妈说:“我往府衙去告。”
公子说:“现今姜知县去迎接郭大人去,大约知府也去迎接,未在府衙,不如向郭大人轿前拦舆。”王信说:“那可不中,那郭大人虽是清官,是管两广之事,大名府之事他管不着。”公子说:“他与我父是同年,我的事未有不管之理。我实说了罢,我是征西大经略白元帅之子白金童是也,父名白玉,孙嘉干是我岳父,庄周恒是我娘舅;与我父结拜的总督郭秀,保定太守于成龙,河南巡抚张鹏翮,吏部尚书彭朋,皆是我的盟伯。”
王信闻言,在公子面前跪倒,口呼:“少爷,恕小人之过,怪不得庄太爷取你案首,你是他的亲外甥。”公子说:“我的娘舅,一则我与他并不识面;一则我是更名改姓王绪章,焉能知是他外甥?王兄请起,我还有要事相求。”遂把王信拉起。王信问:“有何要事?若用小人之处,小人必然尽心竭力去办。”
公子说:“适才我所言名姓,切忌泄漏与旁人。母亲前去告状,须得一人送一封书信与我娘舅。”王信说:“我去可否?”公子说:“可。快取笔砚来。”王信把纸笔墨砚取到,公子先写一张状词,念与王妈妈听,遂折叠周正,递与王妈妈收讫;又写了一封书信交给王信。王信口呼:“少爷暂受一时之屈,我同王奶奶出监各办其事去了。”遂领着王妈妈来至监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