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为友除病忘天理
,只听得悲悲苦苦又娇娇嫩嫩的声音叫道:“小女子其实难受当不起,求大爷饶了妾身罢。”马俊听了猜疑,暗道:此是何人的房?为着何事作此声气?悄悄走到窗前,在板缝中将眼望内一张,只见房中床帐家伙一应俱全,通宵蜡烛二枝,点的明亮亮的放在桌上。有一个男子,精赤条条在一个醉翁椅上按着个美貌的女子奸耍。只听见那女子再四哀求歇手,那男子道:“我的乖肉,你再忍耐一时,我的兴还不尽;等到兴尽时自然饶你。”那女子道:“好大爷,我的亲大爷,可怜奴家年纪小,再经不起尽兴,求你放慈心,留待明日罢。”那男子总是不听,一发施展的加倍凶猛。那女子一发不能承受,咬着牙嘤嘤哭泣。那马俊看到此处,晓得这男子就是米斌仪了。心中十分大怒,暗暗的道:这狗头倚势行奸,好行可恶,待俺取出闷香闷住众人,然后行事。遂向身边取出闷香,并身边一齐取出火来,点起闷香,从窗内插进去,不到半刻时辰,那里面的人打个呵欠,几个妇女已先睡着,那米斌仪也丢了手,欲上床去睡,走了几步,就跌倒在地板上睡了。马俊收了闷香,走进房来,见女子赤条条的,便取了单被替那女子遮了羞处。又见两个女子,亦在椅拐上精赤条条的睡着,只见米斌仪倒在一旁,就举起剑来,恨了一声,剑过头落,剑起剑落剁了几块,方才歇手。在房内看了一会,好不齐整,又开了箱子,拣了一件新衣服,又见箱内有几百银子,就取了一封放在怀内,将首级提起,依旧上屋,找到罗先生家内。四处一看,无处可藏,只见正厅左首有张小几,几上放一药箱,却是罗先生不得用的,如今得了时,俱是紫檀描金的箱子,故用他不着,所以搁在几上。马俊将箱门揭起,把颗人头放在箱内,依旧关好,提着包袱回到店中,已是四更时分。周顺见马俊回来,方才放心。马俊便将去杀米斌仪的话说了一遍,周顺称赞道:“贤弟真乃大能也。”马俊道:“仁兄可收拾行李,天明之时好行路。”又把那封银子分了一半与周顺为路费,余者带在身上,监中好用。又把那三颗首级提着,用单被把血迹揩净,包在包袱之内,放在一边,用宝剑挖了一个坑,将些血迹物埋了,二人又饮了几杯酒,天已大明。二人开了中门,小二送进水来,二人净过了面。不一时,送进早膳,二人用过。马俊又吩咐周顺一番话,周顺携着行李出了店门,竟奔杭州去了。小二看见周顺出了店门,便问马俊道:“那位爷那里去了?”马俊道:“他明日还就来了。你家店主到那里去了?”小二道:
“下乡收租了,大官人在家管理事情。”马俊道:“你去叫他进来,俺有话说。”小二走到前面,把大官人叫了进来,道:“店主。”武乾宸止生一子,年纪二十三岁,因他平时不肯学好,他父却不十分喜他,学名叫做武志,排定第三,因他母亲上胎生了两个,尽夭而亡,人都叫武志为三郎。三郎听得客人叫他,他便抖抖衣服,竟到后面来。与马俊见礼,说道:“小的见礼。”马俊看那武三郎,虽不十分美貌,却也不俗。亦还了礼,坐下,三郎道:“小子有事在外,昨日方回,奈家父年迈,小子愚蒙却不曾请教过爷的台府大名?”马俊道:“俺祖籍山东,姓马名俊,字子昌。因来此处买几件货物,在宝店多承厚意,俺请足下非为别事过问,敝友到个所在去走走,俺又要去买些货物,这行李寄在你宝店,这还犹可,俺还有一口宝剑,价值千金,亦寄在你宝店,千万不可失错,俺后来少不得重重相谢。但我去后,倘有外人前来问你可有个马俊在你店中,烦足下回他没有,三郎休要招揽,只推不知。”武志不解其意,只是点头依允。马俊提了包袱,出了店门,竟奔府前而来。
再说那开封府雷公,那日升了早堂,衙役参见已毕,放过了告。只见孙知县的管家跑得气喘吁吁,走到大堂上跪下禀道:“不好了,求太爷做主。”知府道:“你有甚冤枉?且从头说来。”那管家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