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出自名借聘定他人之婚 托别故说亲作本家之伐
淑女从来怀吉士。良人自愿赋桃夭。
赤绳已许缠双足,乌鹊何愁不渡桥?
柳青云既与花天荷议定了择吉纳聘,便忙忙进来报知母亲道:他借聘物不知何用,再不肯说明。但姐姐之事已言过,择吉日就纳聘为定了。”杨夫人道:“我所虑者,只恐他别有所定。便弃此盟。但既肯行聘礼。定你姐姐,则他别聘之事或是代人。便不要管他了。”柳青云道:“孩儿也替他这样想,但他言客中无甚重聘,止有一册,乃仙人所赠,是他的至宝,情愿行过来以为定聘。”杨夫人道:“这都不必论,只要定准便是了。”柳青云道:“定倒定了只是有一说,说与母亲知道:“杨夫人道:“还有何说?柳青云道:“花天荷亲来纳聘时,母亲只消若惊若喜的糊涂收下了,断不可分清理白,说出是姐姐来”杨夫人道:“此事为何?”柳青云道:“这花天荷看得功名太轻,诗酒为重若早作了婚事,与姐姐诗酒为机,便恐功名的念头愈淡了。不若且隐隐约约,只勉励他乌纱作亲,他自留心青紫。”杨夫人听了道:“我儿这也说得是,我知道了。”
过了几日,果着人选了一个好吉日,与花天荷说知。叫花天荷又带着人穿了吉服。又将一幅红锦把册子包了,叫小雨捧了,亲到后厅来。厅上早已结彩铺毡。杨夫人也穿了京兆三品夫人的吉服。柳青云是儒巾蓝衫陪着。花天荷直入后厅。杨夫人接着,花天荷到了厅中直立着,请杨夫人居上。杨夫人(的这受了四拜,花天荷让)略略推辞。就似岳母待婿一股,竟半答半不答的受了四拜。花天荷拜完了亲自双手捧过册子来,送与杨夫人杨夫人也亲手接了。交与仆妇,放在厅中案上。花天荷又拜了两拜、然后(与)柳青云同花天荷也对拜四拜拜毕。留茶、茶毕,柳青云就邀花天荷到厅旁一间内书房去坐。
原来这间内书房乃蓝玉小姐弄笔之处。收拾得精洁幽雅。又十倍于外书房、树木花草俱有仙气,槛窗户牗绝无点尘。架上牙签堆满,案头笔墨纵横当中匾上题着“锦香窝”三字。花天荷只认是柳青云读书之处,因说道:“兄台又有此藏修之处,何患学业之不成?柳青云笑道:“小弟闻古来读书之士。每每囊萤映雪,又闻凿壁偷光,不在屋宇之华美。弟又闻贤损志。愚益过,小弟居此所以无才也。”花天荷笑道。‘必如兄言,则玉堂金马皆不识字之人也”二人相对大笑
笑未完,杨夫人又命二女童送出茶来一女童发才覆额,一女童发仅披肩。皆韶秀可爱。柳青云邀花天荷坐下吃茶。花天荷坐下一面吃茶。一面细细观看。忽看见案上一座小插屏上帖着一首小小的花笺笺上似有题咏因移坐向前去细看,只见那笺上蝇头小楷写着一首诗,题目是:“赋得游鱼啖花影。花天荷且不看诗。先低着头想一想。因对青云说道:“此题全是虚景。实须着笔墨。”后又看那诗,只见那诗道。
谁识洋洋乐处机,静中亦解斗芳菲。
空香几饱疑还似,秀色频吞是也非。
乘兴已忘声寂寂,相亲尤却影依依。
虽然辜负东皇意,满拟春光果腹归。
花天荷看了,不胜惊喜道:“好诗,好诗!不即不离可以入神矣。”及看是何人所作,卞面竞未落款、因对柳青云道:“此内室非外人所可到定是兄台之佳作也!兄台有此美才。何往往自悔。真不量也。”柳青云亦不敢任,又不敢辞。只得掩口微微而笑、又坐不多时。童子来禀道:“外面有酒了,请相公同花爷去坐。”花天荷听见请,但点点头,却东观西看只不动身、柳青云见花天荷舍不得出去,因吩咐:“便取酒到此来饮罢。”花天荷见了大喜道:“甚妙。小弟坐此,只觉有一种芳香之气袭人,令人低徊想像而不忍去。不知何故?”须臾酒至,花天荷吩咐道:“此乃曲房幽室,止宜清樽小饮,若杯盘狼藉便觉不雅若有盛馔。存之于外可以再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