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段 战西秦函关退木客 开东阁幕府赘松涛
梦去,正与敌人鏖战,被你推醒了。”生曰:“且莫说梦话。我问你,你到水家,水翁可有什么话说我?”松曰:“他不曾说你什么。”生曰:“怪道那和尚说我别后曾遣人到彼,他却不错。”松曰:“是谁遣去的?”生曰:“说也可笑,既称知己,我不敢瞒你。水翁并没有儿子,只有一女,貌比夷光,兼工铅椠。房中有一妙婢,名唤采苹。因其婢得与相识,别时曾与密缔丝罗。来到这里,舅父屡以亲事相强,我无奈,告以曾与水氏联姻。谁知他伪托我言,遣使持书到水家绝亲,将我从前之事一朝破露,岂不羞死!”松闻言,披衣起坐曰:“这等说来,书是尊阃所寄?我道你迷途甚奇,原来有此奇遇!书何所言?”生移灯近榻,以书示松曰:“珠玉之心,千伶百俐,早已识破是假。区区离间,从何而入?”松见书曰:“读其书,知其人,真是闺中英隽。好笑阿红说寄书的颠倒,瞒着鱼雁,我倒被蛾眉赚了!”
石生一夜无眠,次日即欲辞别起身。山公问松涛,得知其故,大惭,谓生曰:“姊无缘,我也不再强你。你冒雪归家,如甥舅情何?”生决意欲行,公不听。自是,馆甥之念遂绝。
一日,松谓生曰:“缘虽前定,君于中表诚为薄情!”生曰:“知我罪我,我皆由之。舅父既不我强,我倒为他觅得佳婿。”松问是谁,生曰:“君宁学王魔诘作老鳏耶?”松曰:“你敢是说醉话?”生曰:“我不醉,话也不错。正欲借此谢罪红妆,你不要看我的样!”松止曰:“切勿轻举,自讨没趣。这两日睡梦不祥,夜来自梦睡在床上,一人递与我一只小鸟,我接过来看,却是死的,又放在枕头上,不知主何应兆?”生拍掌曰:“梦兆甚祥,姻事必妥!待我解与你听。你睡在床上,乃坦腹之兆。鸟死乃羽卒,合来是一‘翠’字,家表姊小字翠微。放在枕上,岂非共枕之先验乎?”松涛大笑曰:“恐未必如君所解,且未知山公之意如何?不可造次。”生曰:“造次也必于是了。”
遂烦谷应为媒,且曰:“入楚伪札汝必知情,令你戴罪图功,务须力赞。”谷应来与山公言。公以石生之事不谐,正尔抱闷,闻谷应之言,暗想:“松涛虽恬雅不及石生,其英传俊拔亦世所罕俦。”颇动于中,以语翠微,翠微无言。公遂允其所求。生大喜,谓松曰:“庶几不负吾兄此行,弟亦借此以酬知己。”松涛解所佩琥珀以为聘。公受聘,遂择吉以女妻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