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一 回 董二姑刘三姑脱离虎口 布政使按察使迎拜马头
刘三姑两个。因此董二姑、刘三姑得了信息,脱去红衣,各自选了一个中意云童,就是这样逃走。至黄连圣母、九仙姑两个,坐了囚车,一直推到各国都统衙门。这都统衙门就是北洋大臣衙门改的,离侯家后不远。黄连圣母见了各国都统,言语不通。只见各国都统代他照了相片,重新装在一个铁丝笼里,送他上船,要他到各国游历一番。这黄连圣母,一个下贱女流,闯下大祸,业已饶他不死,又不费分文,得以环游地球,也要算得前世修来的福气。搁下慢提。
且说洋兵得了天津,不上几日,即攻破北京。北京既破,李鸿章李傅相也到京城,开讲和议。洋兵尚是进兵不已,又从天津进兵保定。李傅相严檄两司,各保岩疆,不得与之接战,以免和议多生枝节。直隶藩司廷雍,同了臬台接到此电之后,以为李傅相有心降顺外人。他也想学个乖巧,不等洋兵开到保定,就自己穿了公服,走出城外三十里接官亭上,远远跪着,迎接洋兵。洋兵官大为诧异,下马扶起,团团围住,问他来意。廷雍不通洋话,不知所对。洋兵官大起疑意,请他上轿同行,却派了许多洋兵,软禁他两人,不许交头接耳与跟从的人说话。走近保定城门,又见一个仪从赫耀头戴大红顶的官,拜倒尘埃。洋兵官更为骇怪,下马将他扶起。请出一位从前在过北洋大学堂的大教师,向他二人问话。始知前头在亭子上拜的是藩台,此刻在城下拜的是臬台。他两个因为得了议和大臣电报,要他迎降,故而拜倒马头,以冀饶他一死。
洋兵官说道:“他要降顺我,只要城上竖一白旗就是了,何必作此怪相?”旁边便有人说道:“这两个人极是顽固,他要知道这个通例,他也不作拳匪头目了。”洋兵官道:“他是拳匪头目么?”旁边人道:“正是,正是。我们当初在天津围城中,几乎被他杀了。”洋兵官听了大怒,立刻叫手下洋兵将他二人绑起,口里还骂道:“我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不是好货!”此时他两个不知说些什么,心上只是后悔不迭,不应听信李鸿章电报,亲来降顺外人。于今凶多吉少,却待如何!心里盘算一回,又哭了一回。
等到明日,各国总兵官均已到齐,又接着各国公使,也到保定。即在总督衙门大堂开了大会,摆列着四五十张公案,在监里牵出他两个,当堂审问。只见两人跪在地下,口称冤枉。上面正中一个洋人,打着京片子说道:“你这两个罪犯,今天还有什么说的?我在你们中国,代你中国教育许多子弟,辛苦了十几年。你说我只会拿钱,不会教人做八股文章;只肯传教,不肯实心办事。你教你们总督围了学堂,杀我师弟,一个个斩草除根。这话是你说的么?你一计不行,又生一计,又叫你们总督照着山西毓贤的法子,骗了直隶全省的教士,去到保定,杀个鸡犬不留。这话是你说的么?你说咱们西洋邪教,抵不住你的万法正宗;耶稣基督,抵不住你的黄连圣母。你怎么今天也会被咱们洋兵拿着呢?你不拜耶稣的,却为何又来拜咱们洋兵呢?”说得廷雍哑口无言,汗流浃背。
抬头一看,正中坐的不是别个,就是平日与他为仇的北洋大学堂里的一位教习。自知不妙,顿时失色。又听那臬司哭诉道:“这些事情全怪我不上。我当初是极力的在内劝和。制台被我说的渐渐的有了回意。只有这廷藩司执意不从,他还骂我是汉奸。他仗着他与刚毅是亲戚,一味横行霸道,将我臬司不放眼里。把我通饬剿匪的文书,一例批驳。反暗地通报刚毅,说我有反意,立刻下了一道旨意,将我革职。他心怀不平,还想杀我。亏得制台保了一折,劝我勉从众意。无奈在衙门里立了个义和团神坛,方得无事。并非我有意从匪。我衙门中现有公事底稿可查。只求洋大人到衙门取了全宗案卷,一看便知我不是个歹人了。”
洋兵官听罢,笑了一笑道:“你不过是个热中小人,知道甚么是好,甚么是歹!论起官职,自然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