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章士成留客结姻 刘宇瑞通家款友
是道士门户,高低配亲,果不相当。若将小女作偏房,再辞,实是大相公不该。”李梦雄曰:“非某推辞,实恐令媛不愿耳。”章士成曰:“小女极孝,老仆主张决无异言。”李梦雄曰,“此乃终身大事,老丈须问令媛方好。”章士成曰:“大相公请坐,待老夫就与小女说明。”即进内叫女儿。
且说章绣锦在屏后窃听,已知其详。此时回房而去。见父呼唤,诈作不知。出来问曰:“爹有何言语?”章士成曰:“因你姻缘未定,我心忧虑,今幸风阳府来了李梦雄、李锦云兄弟,二人乃将门之子,年少英雄,俱未定亲。看来李梦雄更加雄伟,甚称我心,欲将女儿配他,奈咱作道士,与他门户不相当,故推辞。此人后必高官厚爵,我要女儿把与他为偏房。后日你亦做个夫人,我做外太翁。未知你意下若何?”章绣锦低头不语。章士成只道儿不愿,却曰:“我阅人多矣,李梦雄此等才貌,若不为官,世上亦无官了,为父断不误你,可否快快说明,免得当面错过。”章绣锦只得含羞答曰:“姻缘乃是父亲主张,女儿晓得甚事?”章士成闻言暗喜想道:好做作。既然心肯,却着随出至厅上,对李梦雄笑曰:“小女愿凭老夫作主,贤婿不必多疑,就此定夺。”李梦雄曰:“既承美意,请岳父高坐,受小婿一拜。”即移椅当中,请章士成坐下,倒身下拜。拜毕,李桂金亦上前拜见亲翁。重复入席,李梦雄曰:“待小婿功名成就,方来迎娶可好?”章士成曰:“此乃贤婿有志,只求留下二物,以为异日之约。”李梦雄解下腰间鸾带,付与士成曰。
“权将此带为凭。”章士成即将鸾带进内,交与女儿收下。另取一条手帕,送与李梦雄系衣上。是日尽欢而罢,送其兄弟客房安寝。
至次日兄妹辞别,章士成苦留不放,连住三日。李梦雄暗对妹子曰:“章士成非豪富之家,我们辞别罢。”桂金曰:“正是,明日起身罢。”次早,李梦雄向章士成辞谢,士成曰:“目今城中客店住满,圣驾未到,可住草舍,日食便易。”李梦雄曰:“奈舍弟年轻好动不好静,总是闲闲,不着去游,亦好观山玩水。”章士成曰:“这等说也是,倘游耍过,可仍回来我家安歇。”
梦雄曰:“这却未定。”章士成即备酒饯别,饮毕。李梦雄负上包裹,章士成嘱曰:“小婿功名成就,急宜来娶,免使小女有白头之叹。”梦雄曰:“小婿断不做负心汉。”说罢,拱手分别出门。
兄妹行至午间,已到苏州府。进入城内,见商贾云集,人物繁华。来至一条街上,忽听得旁人问曰:“闲人站开,公子马到。”李梦雄兄妹立在路旁,只见一位书生,年约十六七,生得面如傅粉,唇似涂朱。头戴青纱万字方巾,身穿鱼肚白纱袍,足踏皂靴,坐下青综马,缓辔前来。背后随着数名家丁。那公子正在马上,遇见李梦雄兄妹,便目不转睛注视。李桂金见他看得认真,便低了头。原来这公子乃吏部天官刘文俊之子。
按刘文俊妻李氏,生下一女一男。女名绣花,年已十六,琴棋书画,女工针指,件件俱通。男名刘字瑞,年方十六,勤诵诗书。当年刘文俊京中有书,寄与夫人。言京中虽有王孙公子,尽是膏粱之子,难择佳婿,着夫人用心为女儿择婿,孩儿择姻要紧。夫人自思系女流,怎能为女择婿?故嘱公子留心。是日刘宇瑞见李梦雄兄妹,知必同胞兄弟,谅是英雄人。因此注视,及过去了,即唤两家丁嘱曰:“方才道旁有两位豪杰,那年长的负着一个青布包裹,你可密随他住在何处,并访问来历。休要使他知道,速来回报。”
二家人领命忙赶回,见李梦雄兄妹,即暗随在后。那李梦雄兄妹转过一条街,同进酒楼。店小二迎接上楼,择了一副座头坐下。酒保备下酒菜,兄妹同饮。
旦说刘府两个家人商议着,一人在店前伺候,一人奔向府来,向刘宇瑞禀曰:“小的跟随那二位少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