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吹玉笛取笑渔姑 拾金钗调戏凤姐
便菜,并盏箸排在桌子上,斟了一杯酒,立在桌边,叫声:“客官请饮。”正德心下好不快活。坐下朝着凤姐丢眼细看,犹如芍药含风,海棠带露。凤姐双脸通红,忙转回绣房,将门关上。正德叫曰:“凤姐凤姐,你为何不出来?”
凤姐闻叫,在内应声曰:“酒菜俱有,客官只管畅饮。”正德自思:凤姐明知我贪看他的颜容,故意作弄我,这遭真是欲火难禁。遂心生一计,假唤曰:“我酒已醉,要退出了,凤姐可出来收拾盘盏。”凤姐曰:“客官自便。”
正德起身,假作酒醉声,踉跄下阶,大踏步行几步,仍蹑足回厅,躲在房门边几桌下。你道好笑不好笑?大大正德天子,好色如狗一般,蹲在桌下。停了一会,凤姐探听到厅上无有动静,随关房门,见厅上果无人在,怎知躲在他房门边?即出房移步到庭中,正德遂放着胆,闪进绣房内。见床幔垂下,即躲在床上。凤姐在厅上自言曰:“方才慌忙失关角门,被他进来,歪缠几时,奴家想他吃了一席酒,那里还要再吃?明是贪着奴家姿色。奴家一时闭户绝望,怕他怎不出去?如今弄得他人财两空,亦算雪气了。”收拾酒菜明白,遂进房关上角门,坐在桌前椅上。
正德在床上看见,凤姐艳色姣容,一时色胆包天,不管你三七是二十一,轻轻揭开床幔下床,闪至凤姐背后,向耳边低声曰:“凤姐凤姐,俺在此等候。”凤姐大惊,立起身曰:“尔不识礼法,敢偷进我卧房,是何解说?”
正德曰:“凤姐请息怒,俺本要出去,恐尔说我痴呆,改躲在此。不料尔果说我痴呆。”凤姐大怒曰:“三更半夜,无故入人家,非奸即盗,快快出去便罢,若不出去,只怕不好看相。”正德曰:“任你说奸就奸,说盗就盗,怎么好看相不好看相,只是俺因凤姐你的乖巧,不便变起脸来,若他人,俺便喊叫,说尔约俺前来看尔好看相么。”凤姐曰:“尔这等说何人为证?”
正德曰:“无证么?”即指金凤钗曰:“此就是证,俺便说尔把金凤钗与我为表记,便黑白不分了。”凤姐心内暗惊:如此说来,好不厉害。即恨恨面向壁曰:“奴家无暇与尔斗嘴,看尔有甚脸面。”说罢,双手抱着膝,面壁而坐。
正德见其含怒,更加娇媚,不觉动起欲火。又见其不瞅不睬,只得向前哀求曰:“凤姐看俺是如何人品?俺乃北京富户。尔若肯从我,管叫金衣玉食,呼奴使婢。”凤姐恼气曰:“奴家不比贪财之辈,富足享用,枉费口舌。”
正德只得陪笑向前曰:“俺身非白丁。”凤姐曰:“莫不是高官显爵么?”
正德曰:“俺乃一品显职,因游西湖到此,今夜相遇,正是有缘。尔若顺从,异日便有二房夫人之贵。”凤姐冷笑曰:“真是好笑,见我不以享用为念,便说是一品显职。奴家虽是女流,非富贵所能动摇我心。”正德情急无奈,只得再向前说出实情,现出本来面目。
未知凤姐从否,且看下回分解。